灯火幽幽,书房中两人对坐,一样是精美无匹的少年,一个清冷如天山雪,一个隽秀似画中人,恰是明珠美玉,双璧生辉。
开月朔刻钟,两人几近都未曾说话,只闻声外头细雨绵绵,打在窗外芭蕉之上,收回纤细刷刷的轻响,非常适合。
这个动机从心底浮出来的时候,赵黼只感觉周身一阵冷意。
赵黼将眼中的一缕柔嫩压下,冷冷道:“此人惯常混迹军中,生性奸猾非常,曾化名贾威,贾少威等。”
她万想不到新任县官竟然会是白清辉,在她影象当中,白清辉明显一向都留在大理寺中,未曾外放过。
让赵黼否定了薛君生的启事,却恰好是崔云鬟。
两人相视一笑,心念相通。
现在却不期然来到此处,真如惊天轰隆,更且情何故堪。
赵黼抬手一招。
除非……有极强大的人,在替她善后。
他派出的那些暗卫,天然也非等闲之辈,事发以后,将崔侯府,宣平侯府,建威将军府,乃至连白清辉那边儿……都曾奥妙查探过。
且因崔印喜好之故,他也常常出入崔侯府。
周天水笑道:“据我所知,并不是。你也该晓得四爷的脾气,即使清辉是他的亲生儿子,只怕也难奉告他这等奥妙。”
云鬟一怔,旋即轻声接道:“悲伤枕上半夜雨,点滴霖霪。点滴霖霪,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
张振便问道:“是方才在里头提及的那人?”
面前掠过在鄜州葫芦河边柳林里所见的影子……与此同时心底出现的,却另有另一人影。
一向到现在他死里返生,思及此事的时候,更加觉着猜疑。
——面前,俄然闪现出那日在承平河边儿,那道蔚然不群的身影。
云鬟先是垂眸一笑,继而听出非常:“这么说,小白公子事前公然不晓得我在此地么?”
赵黼道:“你迩来锻练的如何样了?”
张振会心,微微垂首,听赵黼在耳畔低语:“另有一个去处,你且多加留意……”
云鬟无法,回了可园后,便马上装病,令人送了假辞去县衙。
同时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往京内,一份公文递交吏部,一份递交兵部,另一份则是送给静王爷赵穆的。
——薛君生?
张振听这话似有弦外之音,便道:“不错,不能一味纸上谈兵。”
赵黼悄悄地磨了磨牙,眉头皱的更深:那……另有那个?
张振正在回神之际,见状上前:“世子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