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大雨大,却侵袭不到窗边,仅独一些许雨丝扑来,令人略感觉寒浸浸地,栀子花随风摆动,一个曼妙的弧度。

人群还是熙熙攘攘,那灰衣男人抱紧女娃,低头从他身边颠末,双肩交叉的那一顷刻,小唐并未转头,但他仍感觉那女娃儿在看着他……他略有些讶异,身侧林沉舟开口说了句甚么,小唐忙要打起精力听,这电光火石的一刻,那本来安温馨静的女娃儿却蓦地向他怀中挣了过来!

那眼神如刀,有凌迟之效。

由此各种,也成为砍在应兰风颈上的第一刀。

就在两人结束话头,再度往前而行的时候,火线来了一个五短身材的肥胖男人,一身灰布衣裳,看来风尘仆仆,最奇特的,就是他怀中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娃儿,两相对比,看来就像是一颗明珠被裹在蛛网尘灰里。

肥大的栀子叶,光彩深绿如同极好的翡翠,上面一朵鸡蛋大小的栀子花开得恰好,洁白无瑕,似白玉微微有光,甜香便是从这里传来。

小唐声音极低,但“铁骨御史”四字一出,却似掷地有声,令人悚然。铁骨御史林沉舟,服侍了两朝帝王,向来以不惧权贵,行事老辣著称,不知有多少赃官贪吏在他手里栽了跟头,在相称一段时候内,大舜的官员们听到林沉舟三个字,都会不由自主感觉头皮发紧,背上生寒,暗中只称呼他为“勾魂使者”。

应怀真看着应兰风写满高兴的双眼,鼻端又嗅到栀子的甜香,她渐渐深吸那叫人沉浸的香气,那甜香伸展,仿佛渗入到五脏六腑里去,把先头那点寒意也遣散的荡然无存。

天公落雨,女儿病愈,现在压在应兰风头顶的两座大山都不翼而飞,一瞬清平天下,无穷之好。

“这两天不还说他获咎了公府么?若端的儿有这类定夺,倒的确该让我辈心生敬佩,”小唐笑道:“不过,应兰风若晓得自个儿给铁骨御史惦记上,不知会是如何反应?”

中年男人摇了点头:“照我看,不会。圣上虽则仁德,但最恨这些赃官贪吏,不然的话就不会让你我当臂膀先斩后奏了。”

中年男人抬头笑了几声,面露嘉许之色,点头赞道:“你做事更加谨慎了,那人并未张扬,你竟也留意到,的确,这后宫的事,虽跟我们不相干,但只不过毕竟是圣上内眷,圣上怕我们难堪,顾许我们握生杀之权,故而我们天然更要谅解,也别让圣上是以而难堪了才是。”

毫无前兆地,面前又闪现那漫天匝地地血红,而那一人负手站在血泊当中,冷绝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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