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见他竟是计算这个，不由苦笑。
鄜州县问完，云鬟同他四目相对，悄悄说道：“永靖九年，仲春十六日。”
谁知秦晨才一张手，云鬟也已抬起小手儿，恰好按在秦晨手背上，竟似是个制止的意义。
陈叔坐在车辕上，闻言看向秦晨，心中天然跟他一样不解，只是不敢就问罢了。
面前笔迹庞杂，云鬟手一抖，猛地将书合起来，面前的光影也随之闪动乱舞，猛昂首之时，是赵黼斜倚在前头书架旁，身上散散地披着一件暗蓝绣墨云龙纹的素绉外衫，嘴角斜挑，似笑非笑。
青玫固然惊奇，却忙点头：“好，我记下了。”忍不住又将人搂入怀中，只咬着牙落泪罢了。
秦晨一愣的当儿，却听身后知县直直地问道：“你……方才那句、是甚么意义？”
云鬟说这句的时候，声音却并不高，只在旁侧蹲着的秦晨和她跟前儿的知县两人，方听得清楚无碍。
未几时出了城，目睹路上人渐希少，秦晨内心发痒，便打马靠近车窗些儿，问道：“凤哥儿，方才在县衙里，你跟大老爷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甚么意义呢？我如何想也想不明白？”
那边儿青玫正也依依含泪地看着云鬟，见状便扑到跟前儿，紧紧地把云鬟抱入怀中：“你又来这儿做甚么？叫我死了也就罢了，反正不能再扳连了你，不然我死也是不能瞑目了。”
白四爷却置若罔闻，双眸只盯着堂中那一道身影。
堂下众百姓正听了那老儒讲完了“羊角哀舍命全交”的典故，虽瞥见堂内两人在说话，只可惜他两人站的近，云鬟又声儿低，竟听不逼真，顿时一个个猎奇心发，暴躁之极，却毕竟不敢冒昧，只伸长脖颈，竖起耳朵罢了。
鄜州县之以是骇然失态，天然事出有因，却毫不是她方才答复秦晨的答案。
秦晨听了惊诧，忙又就教这典故何意。
秦晨迷惑之极，不知这一大一小到底唱得哪门子戏，但是他毕竟不笨，看出知县并非歹意，便抬手摸摸后脑勺，不再出声罢了。
秦晨为羊角哀左伯桃之事感喟半晌，俄然想到知县的反应，心中想到：“凤哥儿这般说，莫非是想让知县大人晓得……她跟青女人便是左伯桃羊角哀普通的讲义气么？可大人的反应未免也有些过分……”本正掂掇，又想到云鬟一句“歪打正着”，又遐想到云鬟夙来的举止脾气，便摇了点头，并未诘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