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当下便成了入瓮之鳖,——他们三人伙同作歹,互为羽翼,现在张奎谢二都给剪除了……老程未免镇静,然他狗急跳墙,心中缓慢地合计了一番,晓得倘若再不自救,只怕这鄜州城也要成为他的葬身之地了。

青玫道:“陈叔,这回是我扳连了素闲庄了。”她本就因谢二一事吃惊匪浅,又淋雨得病,至今未愈,这会儿也只强撑罢了,说了一句,便只低低咳嗽。

当初秦晨误觉得“凤哥儿”真是个小公子哥儿的时候,倒也罢了,厥后觉悟过来乃是个女娃子,啼笑皆非之余,心中自是生出些珍惜顾恤之意来,自不肯意叫她受辱。

县官点了点头,自也是觉得然的。

青玫自不能答,即使不提是去见谁,只说遇见谢二几近被非礼之事,就足以明净尽毁了。青玫心底油煎,内忧内乱,被逼问之下,竟是当堂晕厥畴昔。

正皱眉时,忽地想到一事,秦晨便道:“倘若真如你所说,前几日我命人满城追缉你们,你们为何躲躲藏藏,不敢现身,可见理负心虚……现在你莫非是仗着死无对证么?”

何况县官平生最恨的,就是男女奸/情,早在听老程提及青玫试图勾搭谢二之时,便面露不愉之色,现在见青玫跪在躺下,因一脸病容,乌黑的小脸儿更加楚楚不幸,眉头微蹙,眼中含泪,双膝跪地,瑟瑟颤栗,真真儿我见尤怜。

陈叔虽不知青玫藏着的是何隐衷,但本能地想到不能再把云鬟牵涉进内,故而只避重就轻罢了,但是他说的实在倒也并不能算是大话,只能说是并未交代完整罢了。

老程低头想了会子,才叹了口气,道:“昨早晨,青玫擅自跑出去跟二爷会晤,那素闲庄人仰马翻地找那丫头呢,大人若不信,传素闲庄的人来问就晓得了。”

因而先是张奎身受重伤被擒入狱,谢二又出了事……这日,鄜州城仵作去葫芦河边给谢二验尸返来覆命之时,秦晨正晨起城中巡查,俄然撞见老程神采镇静进城而来,秦晨大喜,上前捉了个正着。

只因先前他们仗势欺人,在素闲庄大闹那场之时,偏给秦晨撞个正着,真真儿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不但谋夺不了素闲庄的财产,他们三个反倒成了鄜州城的人犯。

另一个也点头笑说:“非常,如许小的年纪,见了我们如许的公人,不但不怯怕哭闹,反倒那样安闲平静的,比个大人不换,好个非常孩子,生得也好,活脱脱是个闹海的小哪吒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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