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肯当着人面儿……特别是他跟前儿落泪，但毕竟难以按捺心中的悲喜交集，云鬟低头，无声无息，泪落如雨。
灵雨瞪大双眸，不知如何。
赵黼表情大好，只细看间，那眼皮仍有些微红。
赵黼将走，却又留步：“不过……我这书童胆量甚小，侍郎可别吓着她才好。”
云鬟低着头出来，灵雨瞥见，忙赶上前来：“哥儿起来了？觉着如何样呢？”
赵黼莞尔，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小凤子很乖，早些睡罢，明儿六爷给你安排，爷对你好么？”
待看清面前之人后，云鬟奋力将他推开，手忙脚乱地今后挪去，眼底惶恐跟愤恨之色交叉闪动。
此时现在，云鬟才渐渐地从回想的恶梦中“醒”了过来，定睛再看其他，目光掠过灵雨，以及站在门口面色惊奇的流苏，云鬟逐步想起了身在那边，今时，不是昔日！
心头蓦地一宽，仿佛绷得太紧的弦松了下来。
白樘见她神情大不适，便扶着她，令她坐在椅子上，正不知何故为继，云鬟道：“我、我……”
心底的惊慌终究渐渐退下了，云鬟道：“我梦见……吃坏了东西，肚子疼得短长。仅此罢了。”
这般壮烈似的，又把赵黼惊了一惊！
这两句，细想倒也有些事理，云鬟不觉抬眼看他，因被飞蛾搅乱，屋内光芒更加暗淡几分，赵黼的眼神也一发深沉，听他又道：“何况叫我看，人跟虫豸也没甚么两样。偶然候还更蠢些呢。是了，阿鬟你做过这‘飞蛾扑火’之事么？”
赵黼却笑道：“一定，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许它晓得存亡，却仍为着那一刻的欢乐而一意孤行呢？”
未几时来至刑部，门上往里报了，赵黼大摇大摆地领着云鬟往内而去。
赵黼哈哈一笑：“我就晓得。”意气洋洋，端的儿去了。
白樘又道：“目前这两件案子，虽似是鸳鸯杀的伎俩，但是头一件，先是妇人死，然后男人才死；第二件，那王妇有红杏出墙之举……这两点，是跟鸳鸯杀犯案伎俩不不异之处。”
灵雨忙承诺了声，便去倒茶，流苏见状，就也站在门口等待。
云鬟道：“我先前跟四爷、跟侍郎大人说的话，可还记得？”
赵黼去后，云鬟右手捏着左臂，略用了几分力，才施礼：“见过侍郎大人。”
云鬟颤声道：“曹、曹家的事……”
正在这时，门口有人惊呼了声，本来是灵雨听了动静，便奔了出去，来到床边儿，正欲施礼，云鬟却起家张手，竟将她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