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公主想听甚么?”

少了夏季的阴寒,仿佛光阴一下子走得急了,让人突然想起,冬去后,便是春。

醉菊瞧在眼里,攥紧垂在腿侧的拳,心一阵狂跳。

悄悄按住琴弦,再谙练地一挑指。

终究,琴声渐低,似一日已尽。

虽还是平常轻浮甜美的语气,神采也极竭诚,但听在耀天公主耳中,总感觉他松了一口气似的。

“我们俩是伉俪,日子长着呢。”耀天公主低声道,“你刚返来,也该清平悄悄的,好好歇息一夜。”眸子不动声色地一转,瞥了垂幔深处的床上娇弱的身影一眼。

娉婷应了一声,腰身坐正,肩膀微抬,双手又抚上了琴。

娉婷试了一下音,感觉心已经静下来,昂首问:“公主想听甚么曲子?”

何侠锋利的眼神看向神采惨白的醉菊,皱起眉,“呆看甚么?连宽衣都不懂服侍吗?”娉婷还是和昔日在敬安王府一样,待侍女过于驯良,由着她们爱做不做,把贴身服侍的人放纵得没有一点端方。

王爷,这可如何办啊!

“公主……”

醉菊正伴跟着娉婷,她晓得何侠的卧房在另一侧,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何侠会过来。见何侠走近床边,如何说他也是这里的仆人,醉菊只好不甘心肠让开,站到一旁。

操琴极其耗神,娉婷勉强弹了三曲,倦色藏在眉间,现在手操琴,筹办接着弹那《冬语》。

“那……”耀天公主悄悄叮咛,“都弹来让我听一听吧。”

“是……”醉菊固然应了一声,脚步却不肯挪动,咬着下唇,焦心肠打量房间四周,目光在桌上的小石像上停了一下。当即盘算主张,若娉婷遇了伤害,就抓着这个往何侠头上砸畴昔。

“驸马爷……要在这里宽衣?”

何侠猜想耀天公主也瞧见娉婷疲弱,盼她当下回绝,不料她却点头笑道:“好。”

何侠没有理睬这个侍女,坐在床边,细细核阅娉婷惨白的脸。瘦了很多呢。他伸手,轻抚娉婷的脸。

沉寂中,却闻声娉婷迷含混糊问了一声:“少爷?”隔了一会儿,又喃喃道,“如何过来了?”

鸟儿鸣叫着穿越于林间,嫩色的小草从冰雪方才熔化的泥土里钻出来,老树伸展身子,筹办换上新的绿衣。

“我走了。”

娉婷公然端坐了,又勾了弦,悄悄一挑。

《春光》奏过,《夏色》过去。秋正瑟瑟徐至,苍而不凉。

统统都是欢畅的。

“我抱着你,会和缓点。”

她仍不放心,用指尖谨慎翼翼在幔沿挑开一个小口,窥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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