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凤似不肯面对娉婷，翻身把脸朝向墙壁，又问：“他们若相遇，谁胜？”
暗自神伤时，远处有点点亮光在明灭，娉婷定睛看去，一盏小红灯笼从远至近，离她数十步时才看清楚来人。
阳凤却铁了心似的不肯起来，跪着拽娉婷的袖子，昂开端，凄声反问：“娉婷，你真不明白？”
阳凤半晌沉默，方沉声再问：“不问天时天时人和，只以将帅之才而论，则尹与楚北捷，谁胜？”
阿谁男人，纵使不在面前，也在梦里胶葛不休，不时候刻夺了她的灵魂，勾得她泪珠儿成串。
阳凤迟疑半晌，走前几步，对北漠王附耳轻道：“此事我曾承诺过娉婷不向任何人泄漏，但事关北漠存亡，阳凤不得不说。大王千万莫藐视娉婷，楚北捷智勇双全，则尹亦一定是他的敌手，娉婷却必然能够禁止楚北捷。”
阳凤的夫君已经踏上征途。娉婷在深深天井中，也闻声奴婢们窃保私语，提及大将军解缆时的威武豪放。那些敬佩又期盼的语气中，含着几分对战果不安的测度？
窗外明月，你不该如此无情，见证恋人间的甘言，又无动于衷看着疆场上斑斑血迹。
这么一说，北漠王当即放下心来，嘴上哈哈笑道：“用人恰当乃大王的任务，是否可托本王一看便知，何需你将军府满门性命包管？第三个前提又是甚么？”
但她还是点头，“不可。”
“我们好久未曾好好说话，彻夜我这客人留主吧。”
半晌的沉寂中，黑夜像沉重的幕一样向她们压过来。
阳凤柔声道：“大王贤明。此人聪明机灵，边陲战局说不定会因她而窜改。”
落空堪布只是迟早的题目。
娉婷长叹一声，靠上床栏。
“万一……”
“驰念夫君又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笑笑又何妨？传闻大将军出征前被将军夫人缠得急了，承诺每日都写家书，可有此事？”
娉婷点头，目光从黑暗中看不清本来脸孔的花树移到天上的明月，却蓦地痴立。
不料阳凤竟当即答道：“军权恰是她所要求的此中一样东西。阳凤请大王将边陲军权交给娉婷，她定有体例让东林敌军退去。”
她没法面对楚北捷，阳凤怎能明白她的感受。
阳凤却蓦地坐了起来，侧过甚看了娉婷一眼，双颊上尽是泪痕。
露水初凝。
“若连小敬安王都疲于抵当，则尹怎能对于携肝火而来的楚北捷？”阳凤字字泣求，抓着娉婷的手腕哭道，“你能使楚北捷订下五年不侵归乐之盟，又怎会没有体例让楚北捷带兵退出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