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羲……”他喉间传出恍惚的哽咽,一声声,沉痛而压抑。

卫逸握紧了腰间的长剑,一时候竟有些无措,目光扫过世人,大夫们却纷繁低下头去。

他的后事是卫逸措置的,因此除了卫逸,也没有人晓得,先生是服毒他杀。

靖安模糊想起,上一次这般,还是她丧身大火那一日,谢谦之陪着她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天,从日出到日落,再到下一个日出,他都未曾阖眼,直到扛不住未止。明显不该是如许啊,明显筹算冷眼看他痛苦挣扎,求而不得的,明显……

“谢谦之,我们现在,真像父皇与母后啊。”靖安轻笑了声,眼底模糊有了水光,她曾经那么恋慕的父皇与母后,嘴里的蜜饯在舌尖化出淡淡的甜。

她抬首,却瞥见他鬓已星星,白得刺目。

那年,他平匪负伤返来,触目一片冰冷暗中,心中苦涩至极。可厥后听巧儿说,靖安是在黑暗中坐到他安然返来,才去睡的。他便感觉再多的不甘与苦涩,都渐突变成酸涩的甜。谢谦之感觉,书言做的最标致的一件事就是娶了巧儿。

随后,就闻声他嘶哑的声音:“睡醒了。”

可她终究又在他身上看到了初见时阿谁身如修竹,温润如玉的少年,阿谁她无怨无悔爱过的谢谦之。

许是午后的阳光太暖,她的神采竟是那般温软,语气舒缓:“是啊,应当会的吧。”

谢谦之记得,那日他握的她手生疼,但终究也只能罢休了。

终究只剩他们俩了,谢谦之倚在床头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子,双手交缠揽着她的肩膀,下巴悄悄蹭着她的发璇。也只要此时,阿羲才会乖乖让他抱着。烛火昏昏,晃得他眼睛都疼了。谢谦之垂下头,触及她颈间脉搏的温热,水渍一点点浸湿她月红色的寝衣,浓厚成一片化不开的云翳。

卫逸因公事去书房找谢谦之,却远远的看到先生站在院子里,雪落了他一身,鬓间白发混乱在风里。

秋雨湿了衣裳,庭前世人却噤若寒蝉,压抑着呼吸。

卫逸非常惊奇的望向谢谦之,他想不出先生有甚么来由会拦下他,他是在殿下膝前养大的。如果真到了最坏的境地,他理应在她身边。

“先生……”突破寂静的是阔步走来的少年,秋雨浸湿了茶青色的圆领袍,他英挺俊朗的脸上难掩焦灼,三步并作两步超出世人,走在了廊下那人面前。而令卫逸绝望的的是先生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普通,始终低沉着眉眼,这让他模糊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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