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周越的头顶和双肩都堆积了厚厚的雪,身边的官员行色仓促,未曾施礼,乃至没有望他一眼,“殿下,回宫罢”,小寺人举着伞在他身后说道,周越生硬的回身,恍若未闻的走着,本来火线平坦、宽广的路,俄然变得艰险、难行,休咎不知。

景弘帝重重把册子扔在案上,深思好久,终说道,“册子你从何得来?”,“是乱军抄薛飞家时而得。苏大人知情后,佯为乱军向父皇讨情,施计得之,快马加鞭送到儿臣手中”,

天气暮白,景弘帝倦怠走出殿,沉着脸,眼眸有了笃定,看到候在内里的周池羽,单手撑着头,微眯着眼打盹儿,开口道,“李承前,送公主回羽殿”,

“贪赃枉法、置造巧伪之徒,朕毫不姑息,以消祸荫”,景弘帝留下一句话便分开了,周池羽低头,嘴角挑起含笑,如鸟翼划过水痕,一闪而逝。

周越不想承认,他怕,他不敢,前去犯险平乱军,邀功为母妃讨情。

景弘帝深深看了眼周池羽,稚气渐褪的容颜,初初有了梅妃的绰约风韵,那样透着灵气的人儿,尚没绽放出残暴的光彩,就黯然陨落。

景弘帝命礼部尚书石中玉暂代户部尚书之职,并汲引多位处在中立派的朝官以填其职缺,如此,本来受薛贵和打压而不得不方向苏派的石中玉,为其为首的中立派在朝中重新站稳了根底。

周越低头,转着眼睛,思虑万千,但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光荣犯险前去的,不是他。

沉默,难堪的沉默里,周越嗫嚅着双唇,连手指都颤起来,他仿佛积蓄着勇气,想要开口时,周池羽淡然说道,“儿臣劝苏大人去的沣州,儿臣有责将其带回”,

周池羽睡的很浅,闻声醒来,细心瞧了他的神采,道,“父皇心中可有决定了?”,“朝廷之事,自有太后跟朕决定,你且归去安息”,景弘帝并不作答,周池羽直直跪下,决然道,“儿臣不敢妄议朝事,一心只为让母妃安眠,求父皇还母妃公道”,

待世人拜别后,景弘帝指着中间的坐位让周池羽坐下,握着她的手道,“朝儿,你可想清楚了?”,

若要招安乱军,安然救出苏沐雪,周池羽定要以身犯险,且不说那帮乱军残暴成性,如果把佯装招安,严惩格杀的口风放出去,周池羽凶多吉少。

二则,以安定乱军之功,可为母妃向父皇讨情,免除禁足凝容殿的惩罚,此次是落空了绝好的机遇。

沉默,死寂普通的沉默,九死平生的赌注,他贵为秉承天命的皇子,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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