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雪知她有下文,点头附着,周池羽接着说道,“你方入朝为官,与谁走的近了都不好”,苏沐雪抬眼看她,灯笼的光很微小,池羽的脸隐在宫墙的暗影里,唯有那双眸子清澈而锋利。

夏菱给周池羽夹的都是她爱好的菜色,很有规律,饭前先喝一碗汤,再一口肉,一口菜,每种菜轮着来就是了。

苏沐雪的心头发紧,仿佛要陷进她清澈的眸水里,欣然怔忡间,就听到她轻柔的吐出,“沐雪”,

夜色微凉,除了脚步轻踩在宫砖的声音,沉寂无声,那些雕镂着异兽的青色宫砖,在宫灯的映照下,狰狞森冽,让人望之胆怯,苏沐雪紧了紧握住宫灯的手,刚想开口说话,突破过于诡秘沉寂的氛围,藏在袖里的手,落入一片暖和里。

就像是厚重的落雪压弯的枝头,不竭积储着,不知何时就要压断的枝条,跟着那声呼喊,枝头弹起,积雪尽散,枝条在空中轻巧的伸展着,花朵鲜艳。

“沐雪,畴前说过的话,还作数吗?”,周池羽轻声问道,手指悄悄藏在袖口里,蹭了蹭衣料,蜷起来,握住,又在袖里蹭了蹭。

两人端坐,案上炊事平淡,四菜一汤,沙锅煨牛筋、清蒸鳜鱼、山珍蕨菜、清拌乳瓜,小排竹荪汤,菜色未几,却做的精美,盛在绿底彩绘莲叶的碗碟里,看着很有食欲。

苏沐雪见她手中所握的恰是本身前几日修编的书卷,蝇头小字工致而详细的讲明,内心又是欢乐又是忐忑,只道,“陈庸为官时,批驳各有,他征鞑平戈,立军功,诛内奸而固江山,后调户部,为私欲中饱私囊,居高位而拉帮结派,内蚀朝廷,与前朝毁灭不无干系,虽平乱有功,却功不抵过”。

一起行到内殿里,见到周池羽独坐在案后,手执紫毫,凝神题记取,案上的青玉笔筒雕的是仙鹤松椿图,松下借玉料的糖色俏雕山石,工艺高深夺造化,光是籽料砥砺成笔筒,但是罕见的,荷叶笔掭、青桃水丞,件件皆是难求之物。

红烛摇摆的光,映在周池羽脸上,喧闹温和,在明艳的烛火下,她的眉梢仍如染了寒露般,浸着凉意。

那暖和很快就分开了,快的仿佛只是昙花一现的刹时,快的仿佛只是苏沐雪的幻觉。

本来她一向都记得的,苏沐雪低头,耳根微红,嘴角扬起来,轻声道,“作数的”,池羽嗯了声,再不言语,兀安闲前走着,苏沐雪提着宫灯在旁照路。

苏沐雪每日到翰林院时,先是扫尘拂灰,把架上的书卷都细心拂净,再清算排序,把前些日子批解、注释好的史籍一一放归去,备翰林院学士们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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