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白日的时候,便已经有宗室和皇亲陆连续续地进宫来,常乐在时政殿服侍着,便不竭地有人来禀报,一会儿说是哪个郡王来了,一会儿说是哪个老王妃来了,赵晟都说不必来拜见,直接打发这些人去长命宫见太后。
顾承平上前扶起赵晟,道:“皇上先歇歇,主子叫他们打水来给您洗脸。”
而天子赵晟,则带着人从长命宫接了太后,一起浩浩大荡地往天水一碧过来。
家宴当然是安排在早晨,地点就在御花圃的“天水一碧”当中。
赵晟将擦脸的毛巾扔回脸盆里,对顾承平道:“叫她过来。”
赵晟脾气一贯暖和,对宫人很少苛责,看出常乐不是成心的,倒也不活力,只问道:“朕问你,你刚才想甚么呢,连本技艺上的差事都健忘了?”
不说丹阳宫中丁贵妃主仆群情,只说常乐从丹阳宫出来,大太阳的却出了一身的盗汗。
“主子服侍皇上换衣去吧,这个丫头,主子必然会好好管束。”顾承平瞪了常乐一眼。
“哼!”赵晟把脸往下一拉。
罗姑姑拥戴道:“可不是。奴婢看那林昭仪必然是没体例了,只好做这类事情装模样,哗众取宠呢。”
只要在宫里一天,她就一天不能摆脱这类主子的身份,就不得不接受着皇宫里无处不在的猜忌和妒忌。
丁贵妃自发猜中了太后的心机,对劲地抬起手指看了看新染的指甲,假装随便隧道:“流芳殿阿谁,现在在做甚么呢。”
顾承平在外间候着,闻声呼唤便走出去,一见这景象顿时也是张大了嘴。
常乐吓了一跳,只好说道:“奴婢,奴婢在胡思乱想呢。”
赵晟身子一僵,梗着脖子,面无神采地看着她。
中秋节向来是百口团聚的大节日,国人正视程度仅次于新年、元宵,皇宫当中天然也不例外。虽说赵晟跟丁贵妃筹议过,此次不大办,但是一场家宴还是少不了的。
顾承平从速道:“主子没传闻呀。”
丁贵妃却舒然一笑,道:“说不定,太后就是要她这个笨的。明天不是才下的令,不准妃嫔们去打搅皇上,想来必然是内宫近些日子闹得不像话,叫太后和皇上都腻烦了,以是想打压一下那些狐媚子的气势,叫她们消停。像这个主子这么笨的,在皇上面前,才叫人放心呢。”
近百号人一起发声,仿佛高山起雷,全部屋顶仿佛都在霹雷作响,这皇家气势当真是令人寂然起敬。
罗姑姑深知她心机,忙道:“自从出了点朱的事情,皇上就没见过林昭仪了。今早传闻林昭仪请了一尊观音到本身宫里,说是要为皇上诵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