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本就是被唤来照看女人,女人不必伸谢,眼下老夫人该是不会出去,女人不如先回床榻上躺着,以免扯到伤口。”

裴晏舟轻咳了咳,余光映出宋锦茵跪在地上的身影,广大的外衫下是倔强支撑的肥胖身躯,因着吃力,另有些发颤。

裴晏舟向来没有真正把她放在心上,也还是同旁人一样,将她看得很轻。

宋锦茵就这么坐着,听着大夫的叮咛。

“奴婢见过老夫人。”

宋锦茵搭着婢女的手,扬起惨白的唇瓣,“多谢。”

只是还没来得及寻处遁藏之地,背面的门就被推开,老夫人目光沉沉,一脸凌厉地看了过来。

“祖母。”

紧绷的面色下,冷硬和不耐毫不讳饰,让气了一通的老夫人顿时敛了声。

老夫人脸上的怒意还未消逝,只是瞧着人醒来,她也顾不上再去怒斥宋锦茵。

本来倒是没甚么,裴晏舟已经替她出了头,她也没有再躲闪的需求,最多就是见一见老夫人的冷脸,可眼下,裴晏舟受了伤,还发了热。

世子受伤的事传到了前头,老夫人一听到动静便赶了过来,王管家劝不住,只得让人出去唤人。

裴晏舟的声音另有些沙哑,只是这保护的话一出口,寒意便跟着散了出来。

梦里浑沌未消,外头便传来了动静。

还好她也是,越来越复苏。

宋锦茵摇了点头。

“不要觉得晏舟那日护了你你便能有恃无恐,如果不记得本身的本分,有朝一日他若失了兴趣,你便只能落一个......”

可都没有。

“我现在哪还敢定你宋锦茵的罪!只是不管晏舟如何待你,你都该清楚本身只是个婢女!就算今后得了看重抬了身份,也最多落个侍妾的位置,说到底还是要记得服侍二字!”

饶是上一刻他暴露了柔情之意,他对她,也始终活在复苏里。

老夫人现在一肚子火没处所消,她再如何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饶是晓得裴晏舟的伤同她没有干系,老夫人也顾不得辨别,只恨不得将内心的火气一并撒个洁净。

“何况她身上伤还未好,那血腥之气如何能沾?万一染了些倒霉在身上,你手里头那些要动刀子的差事还要不要做了?”

这一迁怒,毫不会是浅显的池鱼之殃。

她觉得,老夫人那般说她,裴晏舟多少会替她辩驳一句,哪怕只是唤一声祖母打断她的话,也算是替她挡下了那样的看轻。

“倒也不是出头,只是孙儿的伤,本就同她无关。”

见她身子抖得短长,中间的婢女俯下身子轻声扣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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