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剑刃的手心浸出潮湿,艳红色血迹自指缝伸展滴落,触目惊心。
裴晏舟并未向来人丁入耳见他的名字。
可见惯了残暴场面的将军,现在却迟迟没法再脱手。
目光相对,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的暗涌仿若未有让步。
他在想方设法做着畴前他错过的事,在赎罪,在要求她留下。
“你说过的话向来都不作数,本日也是,说好的甚么都同我说,可到头来还是本身在做主,岭南再不好,也比留在你身侧,日日不知你说的哪句是实话好。”
早在今儿天未亮瞧见她时,他便想好好抱一抱她。
刚才燃起的希冀又一点点被浇灭,他不知这场他是不是赌输了,只是在落空认识前,他目光紧紧落在前头奔来又行远的女人身上。
可她不知要如何开口,不知要如何说,她不再如之前那般冷酷,她恨他,却也开端挂念他。
宋锦茵眼睛一酸,水雾刹时凝集在一处,不受控地往下掉。
她回身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旁侧的桌上,背对着床榻上的男人,闷声道:“是,承担已经清算好了,晚膳后便分开,世子可对劲?”
她遥眺望了过来。
“我不要你如许。”
他上前靠近她,摸索普通抬手擦了擦她的眼,见她未躲,又悄悄揽住她的腰。
“世子的身侧就好吗?”
裴晏舟于昏黄中瞧向头顶纱帐,忆起那道奔向别处的身影,他眼中仿若暮秋飘零枯叶,寻不到去处。
“爹爹!”
“茵茵穿戴新衣,是要筹办分开了吗?”
好久,男人终究开了口,黑眸落寞,自嘲中添了苦涩。
细雨凝集成水滴,滑过他线条凌厉的下颌,亦滑过他高挺的鼻梁。
比方眼下。
宋锦茵的声音连同仓凛口中的惊呼一同响起。
他望着那道熟谙的背影,想开口说些甚么,半晌却又说不出一个字。
或许她的心软还要更早一些。
这让宋锦茵心口堵得更加短长。
如果心软也不能让面前的女人留下,他仿佛已经没有旁的体例,能让她转头看他一眼。
可本该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中却只映得出面前女人一人的影子。
胸口的疼痛让裴晏舟于复苏和昏沉之间漂泊。
雨雾中瞧不清前头的场景,但宋锦茵却闻到了异化在水汽中的刺鼻血腥气,另有视野里,地上点点漾开的血迹。
巴掌大的脸被系紧的大氅遮住了小半,衬得一双乌黑黑的眸子更加水润。
面前女人的眸子又红了起来,逼得恍忽的男人回过神。
可他瞧不清两人的神采。
可谁也不知,他有多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