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宋锦茵跟前时，也不顾她还躺着，直接就送到了像是已经病得不太复苏的人嘴边。
直到那不适更加较着，她才轻咳了咳，而后吃力地喊了两声外头的人。
她与他，向来都不是同路人。
思及此处，嬷嬷俄然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宋锦茵回过神，行至旁侧抬手一拂，随即便是烛火倒地，火势迅猛伸展。
她看着面前。
红丽一怔，随即抚上本身的脸，慌乱叩首告饶。
褥子完整湿了一片。
嬷嬷抬手，狠狠地扇了畴昔。
厥后进了竹雅院，便是整整八年，这些年事里，与其说她从未分开过竹雅院，倒不如说她从未分开过裴晏舟。
屋子里烧了地龙，角落一侧还放着火盆，哪怕小窗开了一角，也并未吹散里头的热意。
世子虽有偏执之处，但他有太多不得已，且并未真有那般心狠。
......
统统都会回到她被人吹嘘的日子，且统统都会是干清干净。
一年在国公府，她以表蜜斯的身份被人嗤笑，被人架空，被人丢入水中，是裴晏舟在她身侧，护着她，又救了她。
如果现在红丽再返来看一眼，定会惊觉，宋锦茵刚才的衰弱已经散了一半。
可她只是窝回了外间的小榻上，端着宋锦茵白日里没动过的吃食，再没理睬过屋里的动静。
屋内纱帐轻垂，摇摆的烛火映在墙上，从外头看出去，像是层层红浪闲逛。
可宋锦茵睁眼时，却已是瞳孔涣散，没有半分能指责她的力量。
“红丽，给我倒杯水，咳咳......”
心中的沉闷化成鼓槌，一下一下狠狠地敲在了她的心上。
里头的病秧子说得对，只要她死了，同为奴婢的本身才气有机遇取而代之。
而如果红丽现在喊人，也刚好能将人救出来，也许还能得一极大的犒赏。
宋锦茵退了退，用她衰弱的声音，朝着外头喊了两声，可好久未有回应，只听到红丽惊呼着跑走的动静。
而哪怕她与裴晏舟已经行到如此难以转头的境地，宋锦茵的目光也还是在那枚玉佩上停了停。
......
红丽自是听了个清楚，只是她仍在外头拖沓了好久，直到吃完了盘子里最后一颗干果才动了动。
年青俊朗的老爷不会为一个婢女逗留，但曾经宠嬖过的婢女死去，却多少会有些不一样，而这也是一样有这个身份的她，最好抓住的机遇。
“你，你......”
屋外又响起了刚才的扑腾声，像是鸟儿煽动翅膀的动静。
跑走的红丽步子在廊下停了停，随即看了一眼空荡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