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因着细雨一担搁,将小女人送到女学后,便已经是申时。
话音落下没多久,床榻上的人眉心逐步松开,虽偶有轻蹙,但像是在尽力撤销顺从。
宋锦茵声音有些发颤,可她本身并未发觉,只晓得指尖已经凉到没了知觉。
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好,只简朴地披在了身上。
“这倒是。”
“林家公子本日巡查时落了水,幸得世子相救,只是本日本就天凉,世子又一赶紧了几日未合眼,这一回府便病倒了,现在正发着热,昏倒不醒。”
当时裴温姝的挑衅,她一个已经成为奴婢的人竟然不知避讳,在她的激愤下抚上了琴。
“先系好衣裳,外头冷,大夫说最好彻夜能退了热,不然这般下去,不知会拖成甚么模样,说不准还会激发旧疾,眼下旁人一近出身子就防备得短长,底子喝不下药,实在是没体例。”
脑中想起了他为救旁人而受伤的那次,也是发了热,折腾了好些光阴,但本日是入那冰冷河水,身子弱一些的,怕是直接就醒不过来了。
对于竹雅院的事,她实在有所耳闻,只是她不是刨根问底的性子,且与宋锦茵的相处间,她也并不感觉美满是因着大哥。
回想起曾经的不伏输,宋锦茵像是在看笑话普通,眼中暴露些许苦涩。
可宋锦茵却有些不知所措。
若不是瞧见了这把伞,她本也不能完整肯定,可恰好玄一本身撑着一把浅显至极的伞,却将这把朱顶青伞递给了她。
宋锦茵垂眸。
许是有了这么一遭,入夜后的宋锦茵,可贵的没有在北风吼怒的冬夜里展转反侧。
“这五十两,十两是买下那小丫头的钱,另有四十两,我以你的名义送去女学,一半给那丫头存着,一半算是她交给女学的银子,这么多,充足了。”
中间是打来的水,手中是新递来的帕子,说是要给床榻上的人擦一擦身子。
“想来玄一年老是来办差吧,迩来听闻,世子有些忙。”
宋锦茵守在一侧。
临出门前,碧玉又返身替她寻了件大氅披在身上,这才拉着她出了屋子。
宋锦茵蓦地惊醒,闻声碧玉略带焦心的声音,内心一沉。
故而宋锦茵遭了冷待,她也并没筹算与其断了来往。
“今后你就放心肠待在此处,我会将你交与里头的娘子,你听着她的安排便是,对了,小丫头还得奉告姓名入册,莫要忘了。”
“算了,不提她了,倒霉。”
可话音一落,她俄然想到阿谁名唤宋锦茵的朱紫姐姐,哪怕她手上另有凸出的疤痕,可牵着她去寻裁缝铺子时,手心又软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