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的身形飘摇而退，重新落回到船面上，老者倒是立于半空之上，纹丝不动。
就在此时，有一名老儒生登上崂顶，站在太清宫的废墟上了望东海。
白叟年纪极大，须发皆白，穿戴一袭深色棉袍，脚下是同款的棉鞋，穷酸老学究的味道极重，看上去就像某个村庄里的私塾先生。
王云深思半晌，浅笑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师，方何此言，大成心机，可当老朽之师矣。”
天空中更是呈现一轮极新的红日，与正在西下落日截然相反，冉冉上升。
微尘稍稍平复了一下本身的荡漾表情，沉声道：“恰是守仁先生，他是上一辈的高人，与我师尊以及剑宗上代宗主许麟等人分数平辈，更是儒门贤人一级的人物，融汇儒释道三家之长，自高兴学一派，建功、立德、立言皆居绝顶，张江陵等人是他的长辈，我在年青时曾随师尊见过他一面，故而依罕见些印象，不过他早该坐化于灵岩寺才对，为何又会呈现于此地？”
从后建到道宗，一个在极北之地，一个在天南之地，二者之间的间隔便是高出了大半个天下，即便是乘船顺风而行，也必定要耗时好久。
正月三十，一艘庞大宝船缓缓行在广宽海面之上，萧煜与四位清闲神仙立于船面，凭栏而望。除了慕容燕、徐振之和南谨仁，道宗此次派出的大真人也不出所料，恰是与萧煜干系很好的微尘。
南谨仁则是皱着眉头，略带游移道：“按道理而言，张载身后，儒门不该另有如此修为之人，莫非是哪位归隐已久的儒门前辈？”
站在半空中的老者笑道：“当年老朽下榻灵岩寺，见一名佛门圆寂祖师，边幅与老朽分毫不差，并留有佛偈，五十七年王守仁，启吾钥，拂吾尘，问君欲视出息事，开门便是闭门人。老朽不防之下，几乎心神被夺，被人借尸还魂，几近就要坐化于灵岩寺中，不过幸而此心光亮，幸运逃得一命，故而守仁先生已死，人间唯有王云罢了。”
跟着老者的一声感喟，天生异象。
萧煜强压住心头震惊，安静问道：“是谁？”
王云微微点头，道：“有些意义，不过老朽另有一问，既然西北王只是行亡国之事，可老朽一起行来，所见之事，却都是仁义充塞，率兽食人，人将相食，何也？”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慕容燕神采微变，整小我从船面上一跃而起，又是一刀横斩而出，刀势一往无前。
萧煜沉默好久，方才道：“萧煜鄙人，暮年随外祖读书，听外祖有言，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