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消逝了，梦境退去。
“因为你是东方的肖，你是我的梦。”
几颗柔嫩的香珠落在地上，周天皓愣了一下。
肖重云披衣站起来，赤脚踩在地上，问：“你感觉雅舍最卖钱的香水是哪款？”
靠窗有一个蓝漆方桌，堆着一叠过期杂志和两个茶杯，周天皓瞥见上面有一本《戴望舒诗集》，封在密封袋里，便顺手拿了起来。
“庞大多了，”烟叶味，瓜子香，陈年木桌自带的油腻味道，蔬菜生果的香气，晕成一种调和的旋律，周天皓侧过甚去，“我感遭到了一种很好闻的气味。”
“魅惑”是雅舍的当家香氛，很多海内仿香团队试过仿照，但是因为此中的天然香料成分庞大而放弃了。周天皓常日很忙，没有试过，倒是之前苏蓝无聊，仿过“魅惑”，服从不尽如人意。他不睬解肖重云为甚么现在俄然要仿香，恰好仿“魅惑”，但没多问。
梦里他拨了很多电话，大多数都打不通，有一两通直接挂掉了。他想给陈鸢打，但是想起以她的态度，或许真的帮不了这么忙，悻悻然间想起另一个号码。
那日浮生香水店闭店，肖重云带着学弟在c市大街冷巷中漫步，闻一闻夏季里树的味道，风的味道，房屋楼宇的味道，生果清爽，饮食飘香。他们去秀坊看羞怯的绣娘，去看博物馆封尘的瓷器，坐在公园与古迹中，对着枯树与残枝，推想繁花似锦的春季。
何况现在做这件事太晚了，也来不及了。
“是的，现在的确已经错过春季上市的档期了，但是只要你求我，我必然会……”
只要周天皓明白，那是多么强大可骇，而令人赞美的嗅觉才气。
公交车摇摇摆晃，汽油的味道，冰冷的浓雾逐步散开，阳光破开寒气落在冰冷的街道上。那是一条小街，藏在住民区深处。街道两边是挑着扁担卖青菜萝卜生果的估客，算是半个菜市场。转角是个茶社，几把竹椅小桌摆在内里，晨练返来的老迈爷们在喝盖碗茶谈天，不过是后代如何，身材如何。
“我的时候未几，只能争夺多少算多少。”肖重云转过身来，眼角带着笑意，“你别走，陪我坐坐。”
喜好，就不要再问。
“不是我不帮你，这件事情必然要你开口求我。我已经欠你够多了，你求我，才是你欠我的。”
“这才是‘蜀锦’，”肖重云笑道。
台上演的是《华容道》，关羽横刀立马华容道前，唱腔激越，台下一片扼腕：“格老子的不要放走曹操！楞个傻儿……”肖重云拿胳膊肘碰周天皓：“如何样？和昨晚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