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醒了，他还晓得楼远也醒了。
“你这一回没有猜对。”楼远微浅笑了笑，“累是累得慌，不过我这回出来时白拂并未拦我，只要那些个老头儿搏命要拦我罢了。”
醉得不深，以是醒来得快。
“你既有事，就回吧。”冰刃现下不但是可贵的端庄，且更是可贵的没有和楼远针锋相对。
“白拂没有拦你，这倒不像他。”冰刃有些惊奇。
冰刃哼声道：“不答。”
可他恰好倒是醒了。
“滚边去，老子尽管老子的份，跟你俩有甚么屎干系？”冰刃用力哼了一声。
没有谁说话。
可明显他连看都没有转头看过楼远一眼。
“今后的事情，还是需求师兄多照拂。”
楼远也转了个身，与冰刃一样抬头躺在长凳上。
只是，躺在铺着和缓被褥的床榻上的只要醉成一滩烂泥不省人事的司季夏，冰刃与楼远则是各躺在一张长凳上。
本是嘴不能闲的两人，此时竟是谁都没有说话，却都谁也没有睡。
先醒过来的是楼远。
但他却晓得楼远心底想的是甚么。
“既然这么赶，又何必来这一趟。”冰刃轻叹一口气，面上是可贵可见的端庄，“不嫌累得慌，再说了，你这一番出来，白拂那小子不得卯足了劲拦你。”
夜沉黑，雪已停。
彻夜，这间卧房里躺着司季夏，却没有躺着冬暖故，不但没有冬暖故，另有一个冰刃及一个楼远。
少顷的沉默后，才听得楼远也是沉声道：“我看出来了，他和本来不一样，确切如你所言，他现在，很好，很好。”
然，虽说那另一间卧房做堆放些杂物用，可那间屋子倒是一向都打扫得干清干净，便是那边边的床榻，不时候刻都放着被褥枕头，乔小余每天都会去拂去灰尘，这间卧房像是特地为甚么人筹办似的，而这小我，却又不常来，且仆人家也不知此人何时返来，是以铺盖日日都筹办着。
这间卧房，是为冬暖故以及司季夏筹办，备着给他们来水月县时做小憩或是夜里赶不归去而在这过夜之用。
楼远只当甚么都未听到，只听他兀自道：“师兄与我及白拂不一样，且师兄并不待见大人，却为何……”
而他之以是醉得不深，并非因为他不想醉，而是他不能醉得太久，罢了。
“大人是我的师是我的父，也是白拂的师与父，我与他，都想亲眼看一看大人的期愿，只是他比我更不轻易分开云城，是以我这肩上就连他的份也一起担了。”楼远笑着说完话后便不笑了，相反，他亦如冰刃普通悄悄叹了一口气，“倒不是不信赖师兄来信所言，而只是想亲眼看看罢了，现在瞧见他很好，我就不需在这久留了，毕竟朝事缠身，能得来这一趟，已非常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