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想让司季夏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她怕她忍不住会紧紧拥住他。

院子里另有晾晒衣裳用的竹架子,竹架子有二,此中一个竹架子上晾着冬衣,另有一只竹架子上晾晒着冬被,只不过现在这冬被掉到了地上,因为这只竹架子正倾斜着倒在地上。

她的泪,已决堤。

司季夏这会儿站到了冬暖故身侧,这才清楚地瞧见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女人了,因为女人家不会挺着一个大肚子,他这也才晓得为何她要穿戴一件看起来极不称身的广大衣裳。

“女人,我……”冬暖故的反应让司季夏吓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他非常抱愧道,“非常抱愧,我不是成心要惊扰女人的,我……我帮女人把架子扶起来。”

他的耳根更红了,更不敢抬眸看冬暖故了。

司季夏想到了冬暖故的大肚子,赶紧道:“我,我给女人帮手如何?”

直至那人又再唤了她一声“女人”。

倒地的竹架子前,冬暖故背对着堂屋方向,她身上的素青色布衣很宽松,与她的身材有些不符合,她像是愣在了那儿,很久都没有反应,更没有回过甚来看那正唤她一声“女人”的人。

就在司季夏严峻局促得连话都说不清了的时候,冬暖故转过甚来看他了,只是她转头的行动很慢很慢,抬眸的行动也很慢很慢,她那浮泛的双眸亦是过了很久才有了核心,核心就在司季夏脸上。

她想,很想。

他的心中,的确有很多疑问,很多很多疑问,也有很多很多浑沌不清的事情,顺不清,也想不出。

然当他做完这个事情的时候,冬暖故还在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乃至看也不看他,只是两眼浮泛洞的不知看向那边,双手悄悄颤抖着,抑或说她全部身子都在悄悄颤抖着。

冬暖故本不必将厨房的门关上,可她倒是关上了。

是冬暖故再思念不过的人,是冬暖故再熟谙不过的容颜,可却不是她再熟谙不过的眼睛。

然冬暖故说完这句话,已经回身走开了,往厨房方向走去,边走边道:“公子睡了那么久,应是饿了,公子先到堂屋里坐坐,我给公子拿些些吃的。”

只要他不再痛苦,忘了她,又何妨,又何妨……

冬暖故的话音才落,她就已经跨进了厨房的门槛,并将厨房的门关上了。

只是这“女人”还是不睬他,司季夏更严峻了,局促得就像是一个做错了天大事情的孩子,他真不知该说甚么才好了,却又不能甚么都不说,只听他严峻得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吓着女人,实在,实在对不住!我……女人……女人莫这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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