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分开了，司季夏还是在坟冢前立了少顷，这才渐渐屈膝，在坟冢前跪坐下身，将香烛点上，将果品摆好，再将纸钱拿出来扑灭上。
司季夏的眸光晃了晃，他本是想点头说不必了，谁知冬暖故还是浅笑道：“安然承诺了丞相大人替他做的事情，总不能草率了不是？”
司季夏悄悄回握了冬暖故的手，道：“我方才未有瞧见那边有花儿，离此处远不远？”
司季夏缓缓转过了身，他看到了一双斑斓的眼睛，一双斑斓却又尽是惶恐的眼睛。
她的面上有胭脂，现在却完整袒护不住她面上的惊惧惨白之色。
火光映在司季夏墨色的眸子里，有些红。
一条细绳带，中间坠着一块墨玉佩。
云绿水虽是这么问，却没想着要司季夏答复，只听她吃紧地接着道：“那块玉佩的一面上是不是刻着一个‘段’字！？另一面是不是刻着一只燕子和柳枝！？”
“我和阿暖一起去。”
现在司季夏将绳带打了一个结，将这块墨玉佩，挂到了“婉莹之墓”的墓碑上，又是定定看了那块已经挂在了墓碑上墨玉佩半晌，而后拿起了承担里的那只半臂是非锁着铜锁的黑漆小木盒，欲站起家时听闻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孔殷的脚步声。
这双眼睛，是属于云绿水的。
风吹着纸钱燃烧过的黑灰，在坟冢前打着旋儿。
不是阿暖的脚步声。
冬暖故将镰刀放到了翻开的承担里，却未将庇护里的香烛果品摆出来，而是站起了身，走到司季夏面前来，悄悄握住了他的手，唤他道：“安然。”
司季夏还未回声，当他抬眸看向冬暖故时冬暖故朝他微浅笑了笑，道：“方才我在路上看到了开得恰好的花儿，我去摘些来，安然感觉如何？”
“不过是一盏茶不到的路罢了，我还是走得了的，不消安然跟着我。”冬暖故回绝了司季夏，“放心，近得很，我会快去快回的，安然把香烛果品摆了，香烛下压着纸钱，烧些。”
转了身的冬暖故面上旋即没有笑意，她没走来时的路，而是拐向了另个方向。
就算是她，也一样。
云绿水的脚底已经被血染透，她现在本该连行走都困难的，可她这一刻倒是缓慢地冲到了司季夏面前来，抓着司季夏的衣衿睁大了眼盯着他问，惶恐地问：“那块玉佩是不是你挂上去的！？那块玉佩是不是你的！？”
司季夏见过，以是他记得。
“不远。”
她这是把时候伶仃留给了司季夏，因为她晓得，此时现在，他必是不肯意有人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