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抬手抚抚身边竹枝上挂着的木牌上的“安”字，指尖颤抖。
“他觉得羿王爷是他的父亲，谁知不是，他觉得段晚晴是他的母亲，谁知不是，他觉得将他养大的阿爹阿娘是他的爹娘，谁知也不是。”
“远让小东送暖故女人回菡萏别院了。”楼远的声音亦是缓缓的，“好久没能为大人做过甚么了，就算只是略微清算清算这些东西，也能让远内心好受一些。”
冬暖故双腿一颤，将手撑在窗台上，瞳眸微睁，面色刷白。
“我不是不要他，我不是不要他，我不是不要他……”只见李悔神采痛苦地摇着头，声音颤抖得短长。
书房里，李悔还是坐在窗边，将头靠在窗棂上，让那伸入窗户里来的青绿竹枝贴着他的脸颊，竹枝随风微动，好似小儿的手在悄悄抚摩着他的脸颊似的。
走过那一片随风飒飒而响的竹林时，她的脚步非常沉重。
少顷，只听李悔缓缓道：“小子不消清算，稍后让小东来清算便可。”
冬暖故从书房里出来时，模样仿佛失魂，直至听到楼远唤她一声“暖故女人”，她才微微抬眸，神采淡淡地看了楼远一眼，道：“多谢阿远公子了。”
楼远将手中捧着的瓷片放到了茶几上，倒是没有在椅子上坐下，而是绕到了李悔身后，握住椅背上的扶手，将李悔从窗边推开，一边道：“远不坐了，推大人到院子里逛逛如何？院中的竹子与远当年分开时比拟，又多了很多。”
冬暖故现在不但眸光颤抖不已，便是双手都颤抖不已，她眸中有怒有恨，她很想揪住李悔的衣衿来问他们这么残暴地对待她的安然都是因为甚么。
迟缓地走了一小段间隔后，只听楼远如随便般淡淡道：“南蜀国前些日子产生宫变，太子与一干翅膀被处决，国君驾崩，五皇子即位，这个事情，大人当是晓得的。”
“不是我不想认他，不是我不想认他……”李悔深低着头，双手紧紧抓捏着一把，痛苦至极道，“是我不敢认他啊……！”
“他不知他的生身父母是谁，他不知他为何要背上‘野种’这个骂名，他不知他为何生来这个世上。”
“白拂如果个沉着的人，远从小到大，能挨他那么多揍么？”楼远清算好了地上的碎片，站起了身，眼里有嫌弃，对白拂的嫌弃。
楼远站在一旁悄悄看着面无赤色神采寂然又痛苦的李悔，而后走上前，将翻倒在地的茶几扶起，摆正，再蹲下身将碎裂的一地的瓷片一一拾起，默不出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