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埋首高高的书堆后的李悔又是咳了咳，语气慈和道：“拂儿过来吧。”
李悔只是说着暖和的话，并未昂首。
东边墙壁前，摆放着一张长有一丈宽有半张的书案，长长的书案上书柬书册摞得很高，几近将坐在书案后的人挡住，只见那人低着头，似在当真写着甚么，又或在当真看着甚么，时而一声咳。
李悔竟是站起家抓住了他的“双臂”！
“鄙人是昨日为大人诊过脉的大夫，白拂公子该当向大人提及了。”司季夏边将棉帕收回衣衿里边沉声道，“鄙人今晨再来见一次大人，不过也是受白拂公子之托，来问一问大人，大人是想就这么在‘等我’之毒中死去，还是想要持续活下去？”
而他只是将棉帕接过罢了，并未利用，只坐直身，终究抬了眼睑，看向站在他身边的陌生人。
这是阿暖每日都为他筹办着的一方洁净帕子，每次阿暖都会亲手将叠好的帕子塞进他衣衿里，道是或许会有效得着的时候，擦汗或是擦手这些小事也能够用到。
司季夏没有回绝，也没有问白拂为何不本身将参汤端出来，只微微点头，将手里提着的书奁挂到肩上，接过白拂双手递来的参汤，回身进了书房。
司季夏垂眸冷眼看着李悔咯血，嚅了嚅唇，声音冷冷沉沉道：“大人这般不吝命，鄙人怕是要孤负白拂公子的厚望了。”
白拂将司季夏请进了书房，本身却未有出来，小东亦未出来，没有李悔的传唤，亦没有白拂的允准，他便捧着参汤一向站在书房门外。
书房里，竹制的书架整整齐齐地排放着，书架上亦是整整齐齐地列放满书册书柬，这书房的安插比昨日司季夏去过的那间寝室还要简朴，除了书架与书案外，就只在离书案比来的那扇窗户下摆放着两张竹椅，一张竹几，竹几上摆放着茶具，茶具素雅，上缀墨竹，在随风而轻扬的淡茶青色纱帐下模糊绰绰。
来到这书案后，司季夏这才瞧清李悔在做的是甚么。
“你……你……”李悔抖着唇，将目光从司季夏右臂的方向渐渐移到他面上来，瞳眸圆睁着晃颤着，似要问甚么，却又始终问不出口，就只这么定定地看着司季夏。
司季夏亦不作声，只是手捧着白拂让他代庖呈上给李悔的那盅参汤绕过书案，走到了李悔身边，默不出声地将手中的瓷盅放到了李悔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