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悔正伏在案上,将额头轻枕在手臂上,夜风从窗户涌进吹得他手臂下正压着的一张纸啪啪拍在他的侧脸上他都没有发觉,他竟是睡着了。
“没有。”司季夏答复得干脆。
他晓得阿暖最在乎的,是他,他也晓得阿暖最心疼的,是他疼,不管他的疼是真还是假,凡是他嘴里吐出一个“疼”字,仿佛就是能让阿暖不生他气的良药。
白拂没法,只好将那盏冷茶放到了李悔手内心。
当白拂将手中的茶盏放在窗前的小几上正筹办伸手去把撑起的窗户放下时,只听书案方向有微微响动,伴跟着有些干哑的声声响起,“拂儿过来了,何时过来的?”
白拂手上的行动微微一顿,还是将撑起窗户的杆子取了下来,将窗户阖上了,这才转过身来朝李悔微微垂首,回道:“回大人,拂刚来,瞧着大人睡着了,便不扰大人了。”
就在司季夏严峻着要给冬暖故解释时,他俄然朝冬暖故凑了过来,凑到了她面前,缓慢地吻上她的唇,分开的时候又在她眉心也悄悄吻了一吻,这才宽了心微微弯了眉眼笑着解释道:“只是想让阿暖睡得好些罢了,阿暖克日来总睡得不好,总觉心疼。”
白拂很有游移,末端还是抬手将方才放到窗前小几上的茶盏给端了起来,走到了书案前来,却未将其放下,对李悔道:“大人,这盏茶已凉,大人还是莫喝了,拂给大人带了参汤,大人喝参汤如何?”
她猜获得是甚么人来过。
“……”冬暖故眼角一跳,“那是你分开过。”
“我睡着了啊……”李悔抬手重按眉心,有些忸捏地微微一笑道,“方才只是想伏着案子稍稍眯会儿眼罢了,不想竟是睡着了,看来真是人老了,才多坐一会儿便觉倦了。”
白拂终是忧愁道:“大人老是这般常常不眠不休,迟早会垮下的。”
“茶凉了吗?凉了倒是恰好,好醒神。”李悔笑得暖和,朝白拂伸出了手。
司季夏晓得冬暖故最在乎的是甚么,她的心机,他能猜得十有八九。
然他纵是睡着,右手仍握着笔不放,仿佛他本只是想伏在案上小憩半晌罢了。
果不其然,他才说了一个“疼”字,冬暖故便立即松了手,改成行动悄悄地揉着他的耳朵,边揉边还斥他道:“该死。”
白拂微微拧起眉,似要说甚么,却还不待他张嘴,便见着李悔朝他招了招手,笑道:“拂儿把你手边的那盏茶给我拿过来了,谁让你把我的茶拿走了?这都快而立的人了,怎的还像小时候那般玩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