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郁疆眸中是不成置信的震惊,不是震惊于来人的面貌,亦不是震惊于来人身上似浑然天成般的慑人寒意,而是震惊于来人右肩以下的部位。
站在厅中的司郁疆也走出了厅子,向司郁昭微微垂了垂首,态度淡淡道:“见过太子。”
而面对厅子背对司郁昭而站的司季夏,莫说上前相迎,他便是连身都未转,仿佛不管有无来人,来人是谁皆与他无关似的。
那是司郁疆最熟谙的,现在却又让他感觉最陌生的人。
司郁昭话里的讽刺意味很浓很较着,在骂了司季夏的同时也辱了楼远一番。
阿……季……?
只见仆人神采严峻地跑到楼远面前,连歇都未歇便气喘吁吁地仓猝道:“大,大人,太,太子――”
那是一只宽松却又有手臂在里饱和着的袖管,袖口下方,是一只带着黑布手套且五指清楚的右手。
跟在司郁昭身后的,竟是左相柳承集,以及……刑部侍郎?
统统见到司郁昭的人都向他恭恭敬敬地施礼了,然却没有一人上前相迎。
楼远面前的小仆人及阿满则是朝司郁昭深深躬身施礼后退到了一旁去。
“是,太子!”刑部侍郎梁丘恭敬清脆地应了一声,像身后的带兵器卫一扬手,只半晌,兵卫便将司季夏围住了。
然凡是见到这个“墨客”的人,却从未有人敢多看他一眼,固然他有着如天人之姿般的面貌。
“不过……下臣传闻迩来太子和左相大人之间处得不是太好。”楼远笑眯眯的,目光又回到了司郁昭身上,“但是现下看来,仿佛是传言有误哪。”
只不过,楼远不在乎,只笑答道:“太子那里话,下臣岂敢请乞丐来陋舍做客,就算下臣有这等爱好,也不会选在本日请他们来当座上宾,如果如许的话,岂不是让太子与乞丐同座一堂了?如许只会有辱太子殿下高贵的身份,太子您说,下臣哪儿来的这个胆量?”
“如何?莫非本宫来不得右相大人的府上吗?”
楼远永久都是一副含笑吟吟的模样,仿佛不管面对谁,他都是这般,不管是面对太子,还是面对王上。
只不过,太子不是王上,楼远是太子司郁昭眼中的一颗钉子,一颗让他想要连根肃除并碾碎成泥的钉子。
这儿虽是楼远的府邸,然此时现在却无人理睬他,然司郁昭仍然冷冷盯着他,柳承集只是讨厌地看他一眼,往前走了几步,目光只在司季夏背影上扫了一眼后回身向司郁昭道:“回太子殿下,恰是下臣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