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却将人全数斥逐出屋,一小我失魂落魄的呆坐在床头。身材愈来愈热,头晕目炫垂垂恍惚了认识。俄然又想起吵嘴无常赠送他的阿谁锦盒来,犹记得范皓当时的叮咛‘危难之时再行开启’。

新鬼哆颤抖嗦的回道:“睿国甘溪镇……小民是被众多的河水淹死的。”

这九天的神仙也是忒会添乱,动不动就发发脾气祸害祸害阳间的凡人,人还好说,死了再转世投胎就成,可冥府就惨了,一下子涌出去这么多新鬼得忙成甚么样儿?天国里等着割舌头刮肠子的得挤成甚么样儿?这不是诚恳耍鬼玩儿呢?

景钰一遍一遍的回想着这些细枝末节的过往,想一遍心便死去一层,不知何时竟自走回了府中,下人见了紧忙将他扶进阁房,换了洁净的衣裳,管家又命人下去熬煮驱寒的汤药。

阎罗王不耐烦的瞥了那小鬼一眼,斥道:“本王好的很,能出甚么大事!”

睿国都城,满目冷雨靡靡……

脸上滚落的水珠分不清是雨水的堆积,还是眼泪的流淌,景钰直直的跪在李昭寝宫门外,被雨水打湿的朝服黏腻的贴在身上,全然不见了当初的那份俊雅风骚。

“景钰?”阎罗王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俄然面色有了些和缓,诘问道:“那人但是姓苏?”

阎罗王鬼目一瞪,惊问道:“但是之前转轮王薛瘦子去投胎的阿谁天子李昭?”

阎罗王烦躁的盯着跪地的一个新鬼,问道:“说!哪儿来的?如何死的?”

纠纶宫中,阎罗王半卧在椅子上熟睡,打盹虫从他的鼻孔中钻出来,迟缓的爬到阎罗王的脸上,拉出一条亮晶晶的鼻涕液。

范皓好笑的回道:“转轮王方才只是来确认这些新鬼是否来自阳间睿国。”

罗刹回道:“恰是!”

小鬼又回道:“两位鬼君接了一堆冥荧签,此时怕是早已去阳间拘捉灵魂了!”

不睬会那跪在案几下的新鬼一向吓得翻着白眼,阎罗王咳咳咳的用心清了清嗓子,转轮王不得不朝这边看了一眼,复又转过甚去,对吵嘴无常又交代了几句,方才朝阎罗王这边走来。

身上的热度如炙烤普通,头上的轰鸣如擂鼓声声,景钰蓦地一个趔趄,撞倒了檀木书架。

“薛瘦子,本王这里还没审批完呢,你就来接他们去投胎了?”

“阎罗王,阳间睿国天子强行迁民开河,很多本地的百姓不肯搬家,开挖的河道不谨慎冲出了豁口,那些不肯搬走的百姓全都葬身水底了!”

阎罗王抚了抚胸口静了静神,又钻到案几下把打盹虫拾起来,扯过案几上铺着的一张绵软的帛绢,悄悄的擦拭着打盹虫沾了一身的泥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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