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近年中原丧乱,多如牛毛的流寇横行霸道,阻断交通,处所官员又多数昏聩无能,戋戋十余载下来,各隧门路失修、桥梁塌覆,更有河道决口、湖沼满溢,更不要说王弥、石勒雄师横绝中原,给处所上形成的庞大粉碎了。到了眼下这时候,旅人如需从鄄城到白马津,或者经濮阳、或者经离狐,已经没有第三条畅达的官道可走。
“路上可有伤害?”
“沿途顺利?”陆遥冷静自语,又笑了起来。
那密探等了半晌,才蹑手蹑脚地退出军帐,而陆遥几近全没重视到。他的重视力早已从舆图上延伸开去,穿过帐门,超出层层叠叠的虎帐,穿过夜空,投向东方悠远处的兖州各处军镇要隘。苍穹中繁星密布,星光洒落在视野干劲的苍茫大地,仿佛有无数深玄色的巨兽冬眠期间。
石勒这厮公然狡猾,声东击西的战略更是短长。他公开与匈奴汉国联盟,大张旗鼓地起兵攻打洛阳,实在却麾军东进,把坐镇中原的东海王幕府杀得措手不及,一起鸡飞狗跳、损兵折将。独一的遗憾只是贼寇们大肆打击东海王所部的同时,逡巡止步于冀州好久的幽州军俄然渡河南下,一举夺占了白马津要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