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弹汗山(六)[第1页/共3页]

此时,很多事前得了禄官叮嘱的酋长渠帅便起哄道:“是是,禄官大人说的有理!谁赢谁就是大单于,这便是最大的端方!”

“罢了,罢了。”他长叹一声,将缳首刀脱手掷下:“实未曾想到,最是讲究遵守旧制的人,实在全没有将我们鲜卑人的端方放在眼里。叔父,你好深的算计……这一场是我猗卢输了!”

山颠平台上,半晌之前还厮杀吼怒之声此起彼伏,此时却俄然堕入了沉寂。山风吼怒而过,统统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些甚么。

自从局面翻转,猗卢便在仅剩的十余名扈从簇拥下,退到平台一侧。刚才战局得利时,他为了显现本身的刚健勇武,几次切身出战,右肩还受了不轻不重的刀伤。心气昂扬的时候全不感觉痛苦,现在却只感觉阵阵剧痛传来,连右臂都微微颤抖,几近握不住掌中长刀。

而傩者们更不为本身辩白,他们沉默着,向收回话声的方向踏近一步,举刀威胁。

偏就在这时,有人断喝一声:“且慢!”

拓跋鲜卑民风本就浑厚简易,其统治体例秉承昔日鲜卑大联盟的部落联盟形状,各部族首级之间,更不像中朝的天子与臣子那般职位差别庞大。在各部酋长大会的场合,统统人都能够随便发言。以是那酋长才敢张口喝骂。可他的主子乃是个晓事的,晓得眼下的局面未免有些奥妙。禄官不知用甚么手腕驱动了在场的神巫为他作战,已然与数百年来的传统相悖,谁如果多说几句,焉知他们不会破罐破摔,再分外多砍几个脑袋?

禄官与猗卢二人乃是远亲的叔侄干系,猗卢少年时,其父戈壁汗滞留洛阳为质,故而拓跋弗、拓跋猗迤和拓跋猗卢等兄弟数人多曾获得叔伯辈的照顾。猗卢还曾向禄官学过射猎之术,两人本来交谊极深。但在大单于之位的争夺当中,谁也不会留有有半点情面。

祭天大典的最后环节,乃是禄官与猗卢二人各领扈从军人厮杀,胜出者便为下一任的拓跋鲜卑大单于。现在禄官与神巫们联手,已然大占上风,眼看只消斯须,就能将猗卢所部尽数斩杀,从而获得继任大单于的资格。至于此举是否于端方分歧,新任大单于天然会有新的说法出来。

拓跋鲜卑国人首级与附从部族的酋长渠帅们,二者合计约摸二百余,数量较禄官部下的扈从军人与傩者们多很多,但勇猛精锐的程度却远远不及,此番上得山来,更未曾有半点厮杀的心机筹办。在傩者们的恐吓下,很多人立即便将群情的言语吞回了肚子里去。毕竟这是拓跋氏亲族的家事,不管如何都不值得拿性命去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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