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芜菱喝完药持续睡了,繁丝照顾她之余,有了空暇,不免要胡思乱想。

前面陪侍已经忍不住抢道:“陆女人是我们将军买来的,是将军统统,觊觎旁人东西,莫非就对了?”

皇上既然都有犒赏,可见是功德,不晓得……繁丝越想越有能够,不由一扫烦愁,镇静起来:皇上会不会赦免了女人的官奴身份!

罗暮雪在陆芜菱床前坐了半晌,冷静看着她。繁丝本对罗暮雪怨气甚重,但现在看他敛眉如剑,眼若冰霜,一张面孔毫无笑意,却不由吓得不敢上前,又恐他俄然发怒伤了陆芜菱,忧心不已。

这对于方微杜,不过是常态耳。

罗暮雪声音降落道:“多谢方公子美意,不过芜菱她染了疾,正卧病,不宜长途劳累,所谓事急从权,何况圣上亲口命我带她归家,我二人皆无父母,便以君命为先,不拘俗理了。”

围观世人便见罗府中门大开,请方微杜入内。

“莫不是骗出来打一顿?方公子但是文质彬彬的墨客……”

实际上经历这一番看似安静,实则严峻的御前应对,她又发着烧,浑身疼痛,确切是已不堪忍耐,每走一步,都是折磨,更是觉着头重脚轻,仿佛连路都看不清楚,四周的宫墙,也模恍惚糊。

罗暮雪皱眉,冷声道:“令人去做,一会儿待她醒了喂她。”

陆芜菱叩首退下,捧着天子犒赏的金玉快意,还是保持着端庄行动,裙裾不惊,缓缓退出。

一时人群中“啧啧”称叹。

事已至此,陆芜菱也没法,只能叩首谢恩。

天子天然没有想过,陆家先人会仇恨他问斩陆纬,抄了陆家甚么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何况陆纬又不是无辜被冤枉。

接拜帖时,罗暮雪正同他的师爷在第一进议事,连师爷都恼了:“这方公子公开上门,意欲何为!”

罗暮雪还是不动声色,“哦,不知哪二事?”

方微杜被请到第二进院子正厅里。

“这罗将军好气度,还不将人打出去!”

问了繁丝陆芜菱未曾吃过东西,蹙眉道:“不吃东西也不成,不是叮嘱了给炖燕窝粥?”

幸而她还是对峙出来了……待到出了宫门,挨到马车前,已是瘫软在驱逐她的繁丝怀中。

毕竟是年青,白日里未曾再发热。

方微杜微微抬起脸一笑:“既是卧病,请容我探疾。”

罗暮雪刚好本日轮休,刚幸亏家!

幸亏凌晨时终究退了烧,陆芜菱也醒了,看到繁丝双眼熬得通红,她也不由心中感念,让她速去补觉,换了蒲月来替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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