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取出一团红丝绳,不一会儿,编了个快意结,将翡翠上断掉的同心结换下,还给何其殊。何其殊见她聪明工致,非常喜好,也很欢畅,接过来细心将翡翠挂在腰间,然后又跟她要那条断了的旧丝绦。雪千寻正要把它丢到炭炉里,见他伸手,倒有些惊奇。
五――六――七!
“锦瑟。”何其殊悠然吐出这邪气四射的两个字,浅笑,“锦瑟说你妒忌了,嫌本王不肯接你入府,在她面前又吵又闹,筹措着要杀人泄恨呢。”
雪千寻支支吾吾不表白态度,用眼睛余光瞥见庄亲王好整以暇地把玩腰间的翡翠,内心更加烦恼:可爱,被何其殊摆了一道!他如此步步紧逼,将了一军又一军,公然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工具――连她雪千寻也不例外。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想要雇用天下第一杀手三刀去刺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庄亲王,非有连城之宝不成成交,这天下上能够请得起三刀的人本就未几;而况那一天三刀“到手”后,就直奔琼玉园而来。――只是西风脱手太重了些,没给何其殊留下活口,对雪千寻来讲,绝对是不幸中之万幸。
雪千寻一扁嘴:“我寄身青楼,两袖清风,哪有甚么宝贝。”
“我说么,千寻是阳春白雪凝成的傲骨,本王盼了多久也没盼到一滴醋。”何其殊微微苦笑,转而又道:“不过既然锦瑟如此说了,那本王就干脆遂了她心愿,这就带你走,如何?――但只要你肯明显白白表个态,肯与我情定毕生。”
雪千寻神采自如,喃喃:“给人的东西哪有要归去的事理?”
雪千寻在内心咬牙切齿,这个家伙,偶尔做件功德竟也那么让人火大!
雪千寻道:“丹墨,快去把锦瑟拖来!”
雪千寻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捋了捋断了的丝绦,道:“我给你结个新的。”
庄亲王家财亿万,向来挥金如土,从没见他对甚么物件如此珍惜。
而后接连数日,皆为平常,只是雪千寻正式从春江院的中楼搬入琼玉园居住。
何其殊道:“这也是宝贝。”接过同心结,揣进怀中。
――是块小小的翡翠,茶青当中夹着棉,绝非上品。
“哈,必然有人在内心骂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慵懒的、挑衅的,不是锦瑟是谁?
雪千寻的贴身丫环丹墨拿铜钩挑旺了一炉子炭火,映雪阁被烘得暖意融融。何其殊温馨地半倚在窗棂下,欣然听雪千寻弹奏,对遇刺之事只字不提,眉眼之间倒是现出罕见的高兴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