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应了下来,又低声道:“为了不让人生出狐疑,就说母亲得的病症会感染。也免得大伯母三婶另有堂兄妹们去看望。”
这是他的母亲,是这个世上和他最靠近的人。
当他展开干涩的眼睛时,脑筋昏沉,思路麻痹,反应也比常日迟缓很多。
顾海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生性灵敏,几近是立即就窥破了顾莞宁的心机:“你在担忧齐王府生出异心?”
他正睡在沈氏的床榻上。
顾谨言俄然收回一声凄厉的嘶喊!这一声喊叫,乃至比沈氏之前的嘶喊更锋利更猖獗!
昏睡前产生的统统,刹时涌上脑海。沈氏节制不住本身,满身颤抖了几下,庞大的慌乱惊骇在心头涌动。呼吸短促而困难。
顾谨言不知本身昏睡了多久。
窗外光芒暗淡,看天气,应当是傍晚。从明天早晨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胃里空空的,却毫无饥饿的感受。
沈氏被哭声惊醒了。她悄悄皱了皱眉头,然后展开眼。
太夫人哭了一场后,又沉甜睡去。
顾莞宁似是看破了顾海的心机,轻声说道:“等阿言醒了,我有些话要问他。三叔放心,我必然会妥当措置阿言,给你一个交代!”
他已经跌进了万丈深渊里,再也爬不出来了。
他的父亲,是阿谁脆弱又可鄙的沈谦!
她苦苦埋没了多年的奥妙,已经全数曝露。
昔日,顾海最疼这个侄儿。一来顾谨言是顾家嫡孙,将来要担当侯府家业。二来,顾谨言资质聪慧谦逊有礼又生的眉清目秀,天生就讨人喜好。
顾谨言吃力地转头,映入视线的,是沈氏的脸庞。这张脸,他看了足足七年,早就熟谙得不能再熟谙。
顾谨言底子不该姓顾,他是沈氏和沈谦私~通生下的儿子。他的存在,是对死去的顾湛的热诚,也是对顾家的热诚!杀了他,是永无后患的最好体例。可太夫人和顾莞宁都对峙要留他一条性命。
……
这是沈氏的屋子。
“阿言,”沈氏满心伤苦,极力放软调子:“对不起,我不是成心要欺坦白骗你。我没有别的体例,只能瞒着你。实在,那一天我和五哥在一起被你发明的时候,我就想将统统都奉告你了。我是怕你接受不住……”
顾海嗯了一声,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是因为太孙的原因吗?”
沈氏惊吓得睁大了眼睛,顾不得快被震破的耳膜,慌乱地搂住崩溃的顾谨言:“阿言,阿言!你别如许,你别吓我……来人!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