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益阳郡主的名字,麒哥儿的小身子微微颤抖,眼中暴露惊惧之色。
因为他还想活下去,他不能将最后一点的遮羞布都扯开撕碎,更不能和太子妃太孙闹到完整反目。
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明知仇敌是谁,还得忍气吞声假装不知。
先来的是李侧妃。
双目赤红的漂亮少年风普通地闯了出去。这个少年,恰是听到凶信就立即赶来的安平郡王。
澎湃号令的恨意和簇拥而至的痛苦,几近突破安平郡王的胸膛。安平郡王扑到床榻边,用尽尽力地嘶喊了一声。然后嚎啕哭了起来。
……
……
屋子里温馨下来。
说到这儿,琳琅顿了一顿,声音更低了几分:“当时水塘边无人,益阳郡主又不会水,很快便沉进水塘里。”
太子妃看在眼里,愈发肉痛,走上前,将麒哥儿搂进怀中,内心冷静念叨。
又过了半晌。
“二妹!”安平郡王哭得撕心裂肺,乃至比当日于侧妃被赐死的时候更痛苦。
就在此时,门被咣当一声踹开。
太子妃和太孙顾莞宁才来了。
琳琅应了声是,唯惊骇到了孩子,抬高了声音道:“益阳郡主经常闹着要往外跑,宫女和嬷嬷们整日看着郡主,不敢擅离半步。本日不知如何地,竟被益阳郡主窥到余暇,偷偷跑了出去。”
“郡主身边的人,见郡主不见了踪迹,也分外焦急,在府中四周寻觅。直到刚才才找到……找到郡主的尸首。”
“不消劳烦年老迈嫂了。”安平郡王俄然张了口,声音沙哑晦涩,仿若砂砾转动,令人耳中不适:“我在这儿陪着二妹就行了。”
麒哥儿别怕,有母妃在,谁都别想再伤害你。
他乃至不能打动地去诘责任何人!
“郡主身边的宫女先去雪梅院报信,得知太子妃来了梧桐居,便又特地跑到梧桐居来。奴婢惊闻凶信,不敢游移,立即来禀报。还请娘娘示下。”
益阳郡主固然身份高贵些,也不例外。没有停止丧事的资格,放进棺木里下葬就行了。
按着大秦风俗,尚未成年的少年男女短命,不宜停止丧事。
走近了一看,便会看到一张痛苦扭曲毫无活力的面孔,一双眼睛睁得极大,令民气中生出阵阵寒意。
二妹如何会跑出院子,还落水身亡?
衡阳郡主也从震惊慌乱中回过神来,上前来施礼。
必然是太子妃和顾莞宁暗中授意,害了二妹!
说不定,她也很快会短命,再也没机遇长大懂事。
那一日被推落假山,在麒哥儿的内心留下了深切的暗影。常日一听到益阳两个字,就会吓得满身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