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俨是太宗天子的季子,从小深得太宗宠嬖,别的皇子在十五岁上便出宫分府,唯有元俨春秋到时却舍不得让他出宫,直在宫中留到二十岁才出宫分府,也因他的娇宠和骄横,是以在宫中得个称呼叫“二十八太保”。真宗继位前后,也均是对这个幼弟关爱有加,也是以养成元俨未免有些不晓得天高地厚,一味自大的本性。
谁能想到,这一场火警,竟是发源于当时身为荣王的元俨身上。大火是从元俨的荣王府先烧起的,然后漫延至镇王赵元偓府中,再漫延至大内,直烧得整座汴都城为之色变。事发后,放火的首恶被找出来,却本来是元俨的爱妾韩姬所为。韩姬是元俨的侍妾,元俨受审,只招认是韩姬盗窃府中金银,为了袒护证据而放火烧府中库房,不料天干风急,漫延成滔天大祸。
酒宴仍在持续,歌舞仍在持续。
元俨府第被焚,真宗亦未赐新府,只得借居延庆长公主之驸马石保吉的府第。待罪之身的日子不好过,寄人篱下的日子更不好过,三年里更是见尽了世态炎凉,宦海冷热。特别对于这位曾经倍受骄宠而气势逼人三丈远,不晓得获咎多少人而不自知的二十八太保,更是更加地咀嚼到了这类滋味。
十年未见,八王元俨从肩舆上走下来时,寇准看到的竟是一其中年人走了下来,他那沉重迟缓的行动、那种神情的端凝寡重以及嘴角眉梢那些纹路足以显现苦涩留下的陈迹,如何看也去也与那充满对劲充满高慢的幼年亲王恍若两人。固然端坐酒宴以内,美姬歌舞,丝竹乱耳,世人酒酣耳热纵情放怀大笑狂谈,元俨倒是神情寡淡,重新到尾没超越五句话,一杯酒放在面前,除入坐时宾主相饮一杯,再也没有动过。大有举座欢愉,一人向隅之意,这个皇室亲王,竟然表示地象一个古寺老衲似的,俄然之间落空了统统的生机。
真宗闻讯极度惶恐痛心:“两朝所积,一朝殆尽,诚可惜也!”并下旨峻厉究查,此案牵涉范围极广,稀有百名官员要被涉案问罪,幸得宰相王旦上书籍身请罪,将此火警定为天灾,并要求不宜连累过广,这才保全了这数百名官员。
酒过三巡,俄然门口来报:“八王爷到——”
世人皆静了下来,但风中门大开,寇准站起来,亲身迎着八王元俨走了出去。
寇准俄然想起了有关元俨的一些传闻,那是三年前大中祥符八年之时,俄然有一夜宫中起火,直将皇宫内的左藏库、朝元门、崇文院、秘阁都烧成白地,火警丧失之重难以计数,更何况左藏库内金帛无数,秘阁更是内广聚天下珍奇及历代图书文籍经藏,当年太宗天子主修《承平御览》、本朝王钦若钱惟演等修《册府元龟》均是据秘阁中典藏而修史,一旦焚毁,这此中的丧失又何止是款项能够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