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天,满园芳菲,□□传遍宫苑,唯有皇后所居的寿成殿却仿佛仍覆盖于一片寒冬萧杀当中。
郭后仿佛中了一箭似地,整小我差点跌倒,喃喃隧道:“畴前、畴前就很多?”莺儿见她的眼神狂乱,赶紧扶紧了她,吓得道:“娘娘,您没事吧,您可要保重身材啊!”
如心不安地问:“娘娘,我们要出来吗?”
寿成殿总管刘承规禀道:“回娘娘的话,方才周公公来讲,信国公的一应后事,官家已经令他必然要好好筹办。官家本要亲来,只是国事繁忙,不得□□,已下旨令德妃代为上祭。官家晓得皇后娘娘哀伤成疾,也令德妃代为筹办统统后事。方才嘉庆殿德妃派人来请娘娘示下允准。”
刘承规低头道:“是,宫中都在传播说:‘一子生,一子亡。’”见郭后神采更加可骇起来,忙劝道:“这些宫中流言,畴前就很多,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刘娥紧紧捏动手中的圣旨,这是一道追封信国公赵玄祐为皇太子的圣旨,这也曾是郭后最想要的东西。她站在那边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我们还是等一会再来吧!”
二皇子短命,令郭后大感哀思,不顾宫规母服子丧,在皇后所居的寿成殿为二皇子设置灵堂守哀,又令全班僧道,高文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
郭后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一向冷到内心去,嘲笑道:“既然官家有旨,天然统统由她本身作主了,何必还请我示下允准?”
她猖獗的哭笑声,在寿成殿的上空不住回荡,声音远远的,更似传到了院外回廊里。
刘娥带着如心,已经迈进了寿成殿的大门,听到了郭后那猖獗的哭笑声,她的脚步愣住了。
灵堂已经摆了七天七夜,本日是小皇子头七之日,郭后强撑着病体,由侍女莺儿扶着,到灵前上了三柱香,坐在一边。她低低咳嗽一阵,问道:“有没有问过崇政殿那边,官家可会过来?”
但见宫内宫外,一片素白,乌黑的纸钱,灰白的纸灰,另有无尽的悲哭和眼泪。七日前,被封为信国公的二皇子玄祐因病重不治,就此短命,皇后郭氏精力险为崩溃,就此沉痾。
刘承规不敢答话,低头退下。郭后站起来,冷冷隧道:“我身子有病,不想见任何人。德妃来时,她爱做甚么就做甚么,你们尽管对付便是。只要一条,不准她碰我儿灵堂上的任何东西。”
郭后的声音似哭似笑:“畴前?现在?一子生,一子亡?为甚么,为甚么?老天爷啊,如果你要奖惩,那就奖惩在我的身上啊,为甚么要报应在我祐儿的身上,为甚么要降祸在我祐儿的身上!老天爷,你为甚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甚么,我做错了甚么?谁叫我是皇后啊,谁让我是六宫粉黛都觊觎嫉恨的皇后啊!我能不这么做吗,我不这么做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