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走到他的身边:“巡使,您已经守在城头三天两夜了,请先下城头歇息一下吧?”

守势已经停止了三天两夜了,这一天,又将近傍晚。杨延朗站在城头,只见天涯最后一丝残阳如血,更加映得城头高低的一具具尸身沐在血光当中。

马蹄声持续前行,俄然一阵北风袭来,杨延朗不由打个寒噤,叹道:“连老天都来凑热烈,彻夜气候忽降,如许的气候能让人半晌手冻成疮,辽人不畏酷寒,明天这一战可就更难打了。”

此时月华初上,映得空中一片亮光,雷副将跳上马来细心一看,道:“本来是个水坑,被解冻成冰面,是以马蹄打滑。”他用力踩了踩冰面道:“这气候真够呛,才一会儿,这冰面硬得踩都踩不动!”

雷副将正要说话,俄然全部马身一滑,若不是及时勒住缰绳,差点摔落马下,却也不由地轻呼一声。杨延朗忙问:“雷兄弟,你如何了?”

杨延朗跳上马,提起银枪,朝着冰面上直戳下去,但听得轻微的唰唰几声,头几下却只是戳得大要上的冰屑飞溅,直戳到第五下,这才听得“哗啦”一声,冰面分裂开来。

入夜了,为他最后留了一夜的时候思虑。明天――他将拿甚么打退辽兵?

雷副将扭过脸去,强抑热泪,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转头道:“北城门的墙面明天被辽人的火炮轰塌了一个口儿,我已经调北城门的弟兄们畴昔声援,怕是明天那边会成为辽人的冲破口,大人千万谨慎。东城门的石头不敷用了,末将已经叫人去城中搜用民家防盗用的铁棘和铁钉,估计也能够顶一阵?”都是疆场将士,既然晓得对方决计已下,也无谓多说其他言语,倒不如把参议些实际事件。要到了拿这类民用的铁棘铁钉去对于萧太后的二十万兵马,实在是杯水车薪济不得事,却也是能做很多少是多少罢了。

杨延朗看着雷副将强作笑容的脸,只感觉心头热血涌上,他伸手拍了拍副将的肩膀:“好兄弟,难为你用心良苦,只是我杨家没有临阵脱逃的儿郎。杨家的人只要有一口气在,必定寸土不能让与仇敌。明日一战,只怕是你我兄弟联后的最后一战了!”

遂城的兵力已经透支近极限,这最后一次,是城中的老弱妇孺将自家屋子拆了,石头运上墙头,临时构造的壮丁们是拿着菜刀锄头乱石头打退的辽兵,更是因为天气将黑了。

他当然不会退,他也不能退。上天把萧太后如许一个敌手送到了他的面前,他如果退了,或许他的人生中,就再也没有如许的机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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