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乔七命看着那贴出来的布告，特别瞧下落款写着李妍两字，表情庞大。
他拍动手中龙首，猩红着双眼：“南边蛮子占我国土，杀我百姓，西边西域几十个小国联手并吞我地盘，北边大魏虎视眈眈，屯兵十万压在边疆线上，就等大晋撑不住的那一天，他们好一起把我们都拆了吃肉！”
他们聚在一起，看着黑旗军将罄竹难书的罪过全都贴出来，无不谩骂那些吃人血的庸官们是大晋的毒瘤，是绝代的败类。
最后，他的手指指着裴应春：“裴狗贼，你可真是本事了，没想到你竟另有这取而代之的心！”楚侯气得面红耳赤，“你的读过的书，你的知己，都让狗吃了么！”
“您这么干，太子晓得么？”乔七命忍不住问。
李妍站在大殿中心，惊奇地望着那失态的白叟。
“裴或人和他宋或人有辨别么？”裴应春大马金刀地坐在皇座上，“宋氏代代短折，一个个都身子不好，他们不能劳累政事。但是，那些芝麻蒜皮，细枝末节，恰好每一样都不能忽视的小事，必须有人做啊！你懂么李妍？必须有人去做！”
他搭好了戏台子，为宋唯幽和李妍，铺了一条坦途。
但说到他的儿子，说到裴家的过往时，他却字字句句都是心伤。
宋齐带着人，连续斩杀六户以后，都城百姓终究反应过来了。
他考虑半晌，出人料想道：“李清风曾言，太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朕固然也善机谋，还能听到……”他顿了顿，俄然笑了，“即便如此，哪一次也没能赢了李清风。”
宋齐读心，早就晓得裴应春明天会造反，也晓得他估计安排亲信之人助他一臂之力。
他冷言：“朝廷政务，半数以上在裴或人手里，比起病到下不来床的宋氏天子，我裴或人，比他更清楚文武百官要的是甚么，更清楚百姓要的是甚么。赈灾也好，布施也罢，乃至每个郡县人丁多少牲口多少，我比他清楚。”
却听裴应春道：“闭嘴！”他鼻翼微微抽搐，“拉帮结派，大出兵器财……楚侯说得真是好听！”
“李妍，你和你爹一样！陈腐，愚笨！”他声音蓦地大了很多，“宋氏坐天下，和裴或人坐天下，有甚么辨别？”
“李妍！你觉得国库另有多少银钱，买得起上阵杀敌的兵器！？”
说他冷血，不把性命当回事，他也未曾辩论。
他背手，迎着风雪，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在得知他要抓沈寒舟做人质，逼李妍交出《伏羲八相图》时，宋齐早就传信出去，让宋唯幽先行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