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已过，阳光不暖，暮秋的都城比青州冷一些。
他在东宫时，这类场面是难以设想的。
更令人惊奇的是，次日起东宫就冷落多了，本来周到的模样此时像是泄了气，除了守门的黑旗军以外，内里竟然空空荡荡，瞧不见小我影。
淡黄色的帷幔轻垂，正中香炉里青烟袅袅，是他钟爱的星洲水沉。
待沈寒舟在主位上坐定，秦辰深吸一口气道：“杨九死了。”
就是始终摆在案台最左边，李清风仿造的假虎符。
他眼眸里闪过一丝果断，这才道：“不是为了柳娘，我和他来日方长……前提是我得有命活到来日去。”
沈寒舟站在寝殿前，看着他分开的方向，这才直起腰。
李妍看着他那副落入爱情落空明智的模样，嫌弃点头：“我帮你没好处。”她直言，“裴家不就等着我欠你小我情，好让你住进李府？”
“你帮我在柳娘那美言几句好不好？”苏尘凡哭丧个脸，“我是真没体例了，但是……”
曼妙的身材在阳光的烘托下，在屏风上汇成一个剪影，正握着一件纱衣，缓缓走来。
杨九的死是沈寒舟始料未及的。
沈寒舟实在是撑不起一身戎装，只能再次假扮寺人，跟在秦宝臣身后，低着头往里进。
李妍坐在柳青青买的小院子里，皱着眉头看着苏尘凡。
李妍无语，直接戳心窝子：“人家不肯意。他性别男，爱好女，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苏尘凡难堪一笑：“这天下能和裴家对着干的，除了出过丞相的青州李氏，另有谁？”
她瞄着苏尘凡的面庞，故作可惜地起家：“可惜他不在，只能以后再来找了。”
“事情没办成，裴家迟早要对我灭口，我要先找个背景庇护了本身，再和柳娘从长计议。”
他隔着十米望去，屏风后，一个纤瘦娇柔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慎重道：“你要挖谁的坟，我帮你。”
沈寒舟愣住了。
苏尘凡尬笑一声，长叹一息。
门没锁，正殿干清干净，和他分开时一样。
“哦，臣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的。”
“我固然不晓得当年李相为何放了裴家一命，但是……我感觉他女儿，应当说甚么都不会放过裴家吧？”
但沈寒舟轻飘飘几句话，说没事理也有事理，说有事理却没有证据。
没了杨九排查，他迈进东宫轻而易举。
“你何必啊？”她道，“你都已经晓得他不是女子，还赖在这不走？再者，这离皇城也不远，你就不怕肇事上身，殃及池鱼？”
李妍叹口气，回身就往院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