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站在桌后，眼睛撑很大，指着李清风的眉心：“……你说甚么？”
他看着李清风安然的模样，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可真有你的！咳咳咳咳！”
他咳咳咳一阵猛咳，屁股坐回龙椅，眼眸盯着李清风，咬牙切齿：“那你就是甚么好东西了？哼，你踩着裴应春，一起坐到丞相的位置，口口声声为了大晋，为了宋氏，看看你现在做的事，莫非不是另一种挟天子令诸侯？咳咳。”
他看看李清风，又看看宋齐，好久才拱手施礼：“微臣领旨。”
他拳头紧了，想上前争辩，却听李清风哈哈笑了。
只要有兵，有跟随的人，有厚脸皮敢把本身吹成炎黄武帝几世孙，便能揭竿而起，打着替天行道、匡扶江山的大旗，和当下皇权硬碰硬。
生儿不养，在永灵寺时，他十年累计没见过五次的亲生父亲，当朝天子宋齐，竟然是能说出如许话来的人。
他望着宋齐，轻视道：“臣抗旨。”
他看不懂这个天子。
他抿嘴，想拦住李清风，伸出的手刚到半空，就听李清风直言不讳：“陛下想想，满朝文武分三派，而裴家独大，掌政还握军。臣本日就在这甘露殿上疯了，陛下又能奈我何？”他轻笑，“你乃至给了裴家一个清君侧的绝佳借口。”
“陛下比年交战，百姓糊口困难至极，京郊树皮草根都快被拔洁净，满大晋没剩下多少健全的中年男儿。”李清风叹口气，“臣若要反，底子不会入宫，反而迟误时候。”
“你没有品德，怕甚么。”宋齐指着他，“说。”
宋齐愣住。
宋唯幽的脑海里嗡一声。
甘露殿上落针可闻。
自古争权夺位，那里有甚么道义可寻。
他如何会把这件事给健忘了？！
“故伎重施，亦可。”李清风说，“安华公主既然喜好他，又是两情相悦，不如成全他们。臣已经摸索了五六回，他不是好人，有勇有谋，知进退，有担负。”
以后宋齐借题阐扬，一刀斩断林建安的宦途，大有一股要让他就这么死在青州任上，千万别到都城来的意味。
“哦，对了，传旨下去，沈家先人从今今后，抛头露面时必须头戴面具，不得让人瞧见长相，违令者斩！”
宋齐呆住。
他喘着气，望着面前李妍为他筹办好的沈府正屋配房，呆坐半晌。
宋齐连连点头：“行行行，真有你的，那朕就再想体例便是。”说完，他目光又落在宋唯幽身上，“沈爱卿，看看你这先生，一根筋，不知变通！你可别，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