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请刘公公的日子,我怀着对汗青上最后一代寺人的猎奇来到汇泉楼,苗老二也早就到了。我们两人正坐在二楼的雅间里喝茶谈天,俄然门被人推开了,徐世昌抢先出去,我方才要问候,就被身后飘出去的一阵浓烈的茉莉香气给呛了一口,差点让我倒不上气来。这时一个身穿石青色官袍,胸前没有补子,袖子上倒是绣着几道金线的官员出去了,面色姜黄,踱着官步,背动手出去,拿鼻孔扫视一圈就椿那儿等着人号召了。本来这香气来自这位,不晓得是不是挂了几十个香囊还是撒了半斤香水,归正在他身边是蚊虫不兴,百邪退避。孟洛川也出去,看我和苗二哥愣着,从速上前先容:“这位是宫里的大管事刘公公。还不快来给刘公公见礼。”没体例,顾不上细看,从速打千见礼。“哼,免了。咱家是奉敕令下江南督办贡绣的,这路过贵境倒也不好不叨扰一二。这席面就免了吧,别让御史台的再给李大总管他白叟家驾前上咱家的眼药。”
“这内相的名誉一定多好,不过捐官的事情走宫里的门路必然是比六部的老爷们快一点。”徐世昌也点头承认“如许吧,后天管事刘到济南,我递上电影帮你们约一下,约莫三五天的空,总能见着面的。”
接下来,苗老二也不怯场,三言两语就让徐世昌大为感慨,齐鲁孔圣故里公然是人杰地灵物华天宝啊。我们谈的入巷,故乡人出去点灯,我们才感到天已经渐暗了,因而在孟大掌柜的力邀下,四人一起到汇泉楼共进晚宴,酒桌上一番推杯换盏,谈兴更浓,一顿饭吃了两个时候,直到子时才各自散去。第二天,徐世昌就差人来传了口信,后日刘公公行经济南府,到时在汇泉楼再摆一桌,酒桌上就把蓝顶子给我们俩讨来。
几句场面话一说,算是圆过这一场了。看着徐世昌点头浅笑,孟大掌柜的心有灵犀,一打厚厚的银票塞在信封里,利市递到那位刘公公的袖管里。约莫对银票的厚度非常对劲,刘公公的脸上立马变了暖色彩,方才的横眉立目就烟消云散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位刘公公也放开量了,不住的抱怨,仿佛宫里吃不饱穿不暖,连光绪爷都要喝稀饭啃咸菜度日了。借着话头,徐世昌把我们要捐官的意义透了出来。刘公公倒是个利落人,“没事儿。包在爷身上,摆布不过是俩琉璃蛋的事,凭甚么那些个清流一边立牌坊一边数银子,让老佛爷驾前的主子们打饥荒啊,吏部户部的面子,他给不给的咱不奇怪。赶明个就把告身送过来,回了京拿大总管的电影一块儿往吏部一投,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拨了咱家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