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抽出帕子一下子砸到她脸上,笑道:“那里学来的怪模样?你这模样就和那戏台上唱小生的角儿一样,别别扭扭的。”
婚事?!长安不消想都晓得孙芷的反应。
“到底是给你订了哪个恶少?竟然让你逃削发门还女扮男装?”长安奇道。
“虽不是赵家,但倒是赵夫人的侄儿。”史娉婷道:“赵夫人娘家姓栾,三代经商。这个侄儿名叫栾鉴鸿,前年才进京来,这两年在京中运营的倒是不错。赵夫人央了媒人来讲合,孙大人立马就同意了。”
说话间,得闲楼的小伴计已经端了盘子上楼来上菜了。
“你下了决计的事情,哪有人能劝得动?”钟柯琴轻叹道:“这事儿如果被拆穿了,有你的苦头吃。”
“阿芷差点没把孙府给掀了,但此次孙大人竟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竟然任她如何闹也不肯松口,还将她锁在房里不让出来。”钟柯琴放了书接口道:“我也是昨日出宫来才晓得,我们这位孙大蜜斯当真是有本领,竟然撬了锁逃了出来。”
长安天然是忘不了的。当时柳明月千方百计地搭上了赵无常的夫人,要把封蝉嫁给赵家的宗子。柳明月母女被送到庵里以后,长安才晓得,这个赵家宗子赵狄是个肥肠满脑,游手好闲之徒。赵夫人却心心念念要替儿子高娶一门好婚事,这才拖到了二十岁尚未订婚。
丁翎容施施然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尽力地绷紧了脸:“长安,这几年来,我每次见到你你都是一副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此次,不管你是多聪明,也必然想不到阿芷姐姐在哪儿。”
“孙大人替阿芷姐姐订的婚事,该不会就是这赵家罢。”
本来在公主院里头,因着九公主不喜别人穿的花枝招展在她面前闲逛,故而长安等人都尽量挑素色的衣衫穿。本日钟柯琴倒是上着快意云纹衫下配银红轻罗百合裙,外头罩着一件白玉兰散花纱衣。一头青丝都束在头顶上,用一顶点翠鎏弓足花冠罩住,恰是现下京中时髦的发式。
长安摆布张望,迷惑道:“本日如何没见到阿芷姐姐?”
钟柯琴接口道:“提及来,倒和你们柳府能攀上点干系。你可还记得五年前你那姑母想要给你表姐说的那门婚事?”
孙芷在京中的闺中老友就只得她们四人,如果她逃出了孙府,也只能够像她们三人乞助。长安在宫里,钟柯琴也是将将出宫的。史娉婷是已经订了亲的人,她母亲又管得严,不大会收留孙芷。那么剩下的,就只要丁翎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