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心中倒也对劲,便于王氏约了三日以后带上行李进柳府,当时再签订文书。
王氏进了后院,用两只瓷碗和一只缺了口的茶盏倒了三杯水,略带宽裕地端给三人:“家中没甚么能接待客人的,就只要一点热水,你们好歹喝两口驱驱寒就是。”
“绣得不好,不过是胡乱做了,赚些银两补助补助家用罢了。”王氏两步走过来,将桌上的东西简朴清算了放到地上的破竹筐中,仓促解释道。
俞子濯家地点的那条冷巷唤作明南巷,住的多数是贫寒人家。
“你本日如何有空来瞧我?”长安打起帘子笑道:“我还当你会在家帮丁伯父清算清算行李呢。”
丁翎容叹了口气,道:“哎,你猜如何着?今早韦家的人一大早的就来了我家,说甚么是来感激大哥对韦双宜的保护之恩,但话里话外都透着要和我们家联婚的意义。”
“桂嬷嬷,你先去把绣娘的事禀了母亲,我去见见翎容,转头再去给母亲存候。”长安叮咛了桂嬷嬷,就带着青纹、绿衣往阁水居走去。
“你是?”王氏迷惑地看着桂嬷嬷,桂嬷嬷脸上挂着笑朝她施了一礼才道:“老奴是特地陪我家蜜斯到这里来称谢的。”
桂嬷嬷拿起桌上绣了一半的花绷子,上头的针法精密,针线色采的搭配也极是新鲜,不由惊奇道:“这是你绣的?”
王氏暮年丧夫,就靠着做一些刺绣、浆洗衣物的活计来养家,日子过得非常吃紧。且近年来俞子濯垂垂大了,又勤于攻读,做的一手好文章。王氏盼着俞子濯将来能名登金榜,灿烂门楣,咬咬牙将他送进了书院。
长安从桂嬷嬷身后转出来:“夫人,您可还记得我?昨日亏了你收留,家母晓得了,特地让我本日再来称谢。”
长安接口道:“嬷嬷,母亲那不是正在寻一个巧手的绣娘吗?”
“这是如何了?”长安收了笑容,正色道:“但是丁府有甚么事?”
长安接过瓷碗,喝了一口,抬头对王氏说:“我母切身子不便,不能亲身前来,再三叮嘱我要将她的谢意传达给夫人您。”
丁翎容?长安微感讶异,她记得丁敬武这两日就要离京了,翎容如何还会偶然候来访她?
王氏点头道:“家里就我和我儿两小我,他常日里甚少回家,都在书院过夜的。想来是无妨事的,只要能允我隔几日去为他送点饭食也就够了。”
第二日起了身,窗外薄薄地洒进了一层日光,铺在书桌上,带出融融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