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曰一早,孟非烟便雇了一辆大车,连同沈银河,沈青璃,浅显三人往上清宫赶去。沈银河喜静不喜动,当下便倚在车门之上闭目养神。浅显倒是少年心姓,好轻易出趟远门,天然忍不住东张西望,唧唧呱呱的说个不断。孟非烟一面赶车,一面跟浅显说些道上的趣事,引得浅显不停止舞足蹈,于那悲戚之情,早已冲淡了很多。

浅显一跤颠仆,前额在桥墩上一磕,顿时肿起了鸡蛋大小的一块。浅显吃痛,顿时大怒,也不出言相求,两手只往地上一撑,便已站了起来。心中只是想到:“浅显堂堂男儿,岂能受你轻贱?你要瞧我不起,我偏要闯上一闯,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又有甚么了不起的?”顷刻之间,也不知从那里来的一股勇气,双足连跨,三两步便从桥上越了畴昔。浅显又奔数丈,蓦地面前一花,却见沈青璃笑靥如花,俏生生的立在身前,满腔肝火,顿时消了。正做没理睬处,却听沈青璃笑道:“笨伯,你这可不就过来了么?”浅显顿时恍然。

浅显刚才过了石桥,此时便不感觉石阶如何难过。半途歇了几次,便即走了畴昔。一张黑黝黝的小脸上,汗水不断流下,但是双眼当中,却没半点不耐烦的神采。沈,孟二人对他一笑,意示嘉奖,随即领他入殿。沈青璃却在殿外等待。

过了木桥,前面便是一片坦途。沈银河携了浅显,孟非烟带同沈青璃,一行四人,高欢畅兴的往主殿走去。

过得半晌,沈银河轻叹一声,说道:“孩子,你若过不得这桥,那便算不得本门弟子,我也只好送你下山去了!”

“我,我。。。”浅显望了望桥板,眼中垂垂暴露惊骇之极的神采来。举步欲上,双腿却如令媛之重,说甚么也提不起来。沈,孟二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想道:“这孩子没有一点刚猛姓儿,如何学得了上乘道法?”

进得殿来,劈面便是一尊五彩斑斓的老道泥像。那老道盘膝而坐,手执拂尘,神态甚是慈爱。老道身前,竖着一块一尺来高的神位,上书“上清祖师之神”六个玄色小字。老道泥像以后,另有三清泥像及神位,均以香油果品供奉。大殿当中,还稀有十人或站或立,世人有道有俗,倒是大家神采寂静,一语不发。浅显入得殿来,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过了甬道,前面是已架宽不盈尺的独木小桥。石桥离地,足足十余丈高,桥身长约五丈,宽仅一尺,两边光溜溜的并无扶手。独木桥旁,喷珠溅玉,水流湍急,倒是一条百炼也似的瀑布。水流自瀑布滚落,不住“霹雷”作响,令人一见之下,便生胆怯之意。木桥一旁,树了一块石碑,上书“通天桥”三个大字。沈青璃格格一笑,抢先驰将畴昔。但听桥板“格格”声响,沈银河,孟非烟二人前后从桥上走过。这二人行走之时,并无涓滴弄法取巧,只如凡人普通,缓缓走过。浅显睁眼瞧时,只见桥上木板不住摇摆,仿佛随时都欲断折,不由得神驰目炫,脑筋一阵发闷。二人走过桥去,立在道旁等待。四道充满了鼓励的目光,齐齐向他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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