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见他趴在桌子上失魂落魄,送来一碟薄荷方糕,他看了一眼,懒得拿,明姝便掰开他的手指,握着他的手拿了一块,又往他嘴边送。

“便是天晚了才该去,如果然有奥妙,都是在夜里停止的。”明姝击掌道,向门外大声唤人备马。

可本日,晏子钦正在翻卷宗,却闻声门外有喧华声,叫来衙役一问,说是门前有个形迹可疑的青年人,上午就在门前盘桓,直到下午还在,衙役思疑此人图谋不轨,是以押入大堂以待鞠问。

王让得了布施,也不好再滞留,忍着泪走了。晏子钦还是心软,筹办去孙知州处据理力图,争夺帮王让备案。被引到孙锡房内,房中摆着一架高丽纸屏风,把房间分红阁房和外室,阁房的两道人影投射在屏风上,一个高冠有须,明显是孙锡,另一个披垂长发,额头仿佛裹着病中防风寒的首帕,不知是谁。

席上除了晏子钦,别的十八位家主都没有涓滴惊奇之色,起家对那少年恭敬地拱手,问候道:“于大管事,迩来可好?”

“在铜陵是举手之劳,在舒州则是分内之事,晏某责无旁贷。”晏子钦不卑不亢,却涓滴没包涵面。

晏子钦仿佛没听到明姝的话,自言自语道:“孙知州也就罢了,另有个扑朔迷离的于家,我实在想不通,以他们的财力物力,何必强求王让家那七间不起眼的铺子?另有王谔,王让说他曾和于家定过亲,可你又向我提过,礼部尚书招他为婿,一个男人如何能够同时有两房正妻?”

“哈哈哈,晏大人公然风趣,那么今后请见教了。”于亦非甩开折扇,大笑着扬长而去,竟把统统人当作粪土普通,于家戋戋一介管事都敢摆出此等气度,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明姝见他眉头舒展,仿佛连甜食都安抚不了他的情感,便发起道:“不如,我们亲身去看看那七间铺子,看看于家用它们做甚么?”

“好一个责无旁贷,晏通判少年得志,只是还应和你的前辈下属孙知州学学端方。”

这就是于卿!这个一向被人提及的于卿竟和他近在天涯又擦肩而过,晏子钦难掩惊奇,只是孙锡已经不想留客了。

屏风后阿谁披发男人也轻笑几声,缓缓站起,拱手道:“既然孙大人要经验部属,那么鄙人告别了。”说着,被主子扶着从侧门分开,全程只留给晏子钦一个恍惚的剪影。

七月恰是农忙时节,为了不违农时,不废稼穑,朝廷着令州县官府停止受理有关田宅、婚姻、债务、地租等争讼案件,只能收接凶杀、通奸、殴斗之类与农业出产无碍的诉讼。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大案呢?是以,通判衙门前也是门庭萧瑟,少有百姓颠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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