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伐鼓,好不轻易碰到了个知音,却被人搅了兴趣,故此来寻太傅。”秦无伤坐下了,满朝文武,能得他如此相待也唯有谢少艾这高古之士,他父亲在朝之时,整日与文人相亲,朝政若无谢少艾,西秦早亡多时了。
“传闻十恨国主乃是西秦数一数二的伐鼓名手,看来真是名不虚传,让人即便晓得那是敌阵传来的曲子也仍然会听得出神……”
“陛下不也偶然就寝,到老臣这里来了,但是要杀上一居,以解心中沉闷。”谢少艾嘴角轻扬,笑道。
秦无伤眉峰微跳,目光忽的锋利起来:“太傅有话说。”
郭剑面色惨白地站了起来,刚才的弹奏,不亚于一场凶恶的搏杀,他看向了父亲的脸庞,低下了头,心中有些不安,“爹。”
“想不到军中也有霸烈之人,竟能与十恨国主相拼。”夏衍击节而起,秦无伤的鼓声,对他而言,便是战鼓,更是相邀一战的战书,可惜他不通乐律,不能应战,实是遗憾,现在军中有铁铮之声能与之相抗,贰心头自是欢乐。
“武耀家的大将军,却弯弯绕绕地与朕对鼓,天然沉闷至极。”秦无伤语气颇愤,部下黑子攻得极凶。
“秦无伤本身的才华,就是和野心一同孕育出来的,信赖以他本人的欲望,大抵也是将本身的旗号立于天启的城壁上,对着蒲伏在脚下的大地吹奏一曲吧!”郭然轻叹着。
少年的身影落在了郭然眼中,他第一次晓得本来他儿子的胸膛里跳动的是一颗霸者的心,唯有霸者才不会对强大的敌手害怕,畏缩,屈膝,宁肯战役至死,也不肯低下头颅。
“少年无端爱风骚,老来赋闲万事休。万丈勋名孤身外,百世经纬一樽中。”扬起的帐前,一名高冠峨带,长须飘然的老者清吟道,帐中的案上,一壶清酒,几简残卷,另有一方棋盘。
与儿子,遇强越强的弹奏分歧,郭然的铮声不是那般冲天而起,而是九曲幽回,弯折缭绕,与那鼓声并不相冲,而是和顺地缠绵此中,滋扰着鼓声的节拍。
这时城楼上俄然想起了铁铮之声,有金戈铁马之形,模糊与那鼓声相争,竟有争雄之意。
“铮声混乱了,恐难悠长,此人终不是十恨国主的敌手,出去看看吧!”郭然站了起来,大步跨了出去。
“能叫陛下沉闷至此的,恐怕也是天下稀有的大将了。”见棋局中,秦无伤杀得凶恶,谢少艾落子笑道。
“太傅好兴趣,如此深夜,还未就寝。”秦无伤踏进了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