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听了微微一挑清秀眉毛,敞亮双眸冲着周寒笑了笑,回过甚去冲小二摆摆手打断他:
“克日出门走的急,忘了带银子,不如——”
他来这京中读书,虽来往好友未几,面善的却也很多,何曾被人如许挖苦过?周家虽是从商,京兆府尹的公子见了他也未曾低看过,这小舅子家的一个主子倒是先不客气了。嘲笑一声刚要发作,中间俄然横□□来脆生生一声笑:
“就算人家没有银子,也不必这么揪着不放啊,他一小我能吃多少?我这里急着走,小二你过来算算账,把他的同我的一起结了吧。”
周寒摸摸空荡荡的腰间,又难堪清咳一声:
小二打量他的神采,心中不由得“格登”一下,只是深知这都城当中各处非富即贵,面前这位公子虽神态清冷,穿着素净不张扬,但端倪俊雅,气度清贵,不像个没钱人的模样,是以仍耐烦笑道:
“……啊。”
“……”
周二公子又点点头:
“够不敷?”
“公子放心。东西我们好好给您收着,等您明日再来。”
这日气候晴好,周二公子在书房中消磨半日,感觉百无聊赖,便一小我安步着出了门。信步沿街走到护城河不远处,俄然想起前日听谁提及,城中新开了一家酒楼,乃是京兆府尹公子之妻舅所开,传闻厨子一手淮扬菜做的极好,好吃还不贵,更可贵的是后院子里的花圃修整的极好,遍植月季、玫瑰、紫藤、芍药、海棠等,诸色百花,十清楚艳,引得京中一世人等趋之若鹜。
“……我并无带配饰的风俗。”
“公子您是朱紫有的是工夫,我们这里人来人往可忙得很,谁有那工夫从大城西往大城东跑一趟来回?”
周寒略带难堪的点头:
“那你……都吃了些甚么?”
周寒听了,虽知京中情面比纸薄,还是骤冷了神采。
说完抬脚从中间出了门,脚步轻巧仓促往东去了。
“……”
少年掂着荷包的手一顿,转头吃惊的高低打量着站在一旁的周二公子:
“这位小公子,您的是八两五钱。那位公子是七十五两六钱,统共八十四两一钱,给您抹个零头,收您八十四两。”
说着从颈中解下一枚莹白玉佛,悄悄搁在柜台上:
“请留步。”
小二听完,抬手往背面柜台一指,还是满脸堆笑:
“迟误你们买卖是我的不是,自当赔你们跑腿的银子。燕子巷周家别院,请找一名周小海来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