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焦急。我也累了,先歇歇再说吧。”

“嗯。”周寒应着声,低头心不在焉喝茶,却抬起秀长凤眼,目光一刻不离的盯在方青梅身上。

“二少爷放心,大少爷身边的小江跟着去的,再稳妥不过的。”别院的管家姓韩,为人细心,“临走时大少爷叮嘱小江了,入夜前要带着二少奶奶赶回城中来。不然我派人去请二少奶奶返来,还是少爷亲身去接少奶奶?”

“可千万别同大少爷二少奶奶走到两岔去。若少奶奶也赶着回了扬州,我们岂不是扑了个空?”

“方青梅,你倒是利索,说走便走了。莫非你心中对我――真的半分不舍也无?”

“我也算晓得她了,料不错的。这位方大蜜斯,做人固然有义,却无情的很。若真故意赶着要见我,她也不会来杭州了。

周寒道:

周寒一起从都城到扬州,又马不断蹄从扬州赶往杭州,前阵子腿伤本就没有完整养好,这会已经疲惫至极。趁着等方青梅返来的工夫,他叮嘱厨房烧了热汤,由小海服侍着沐浴换衣,洗去一身风尘仆仆。

到了别院一问,公然还在杭州。

方青梅便上前要抢,被他张手拦住,谁知方青梅用力一推将他推个踉跄,眼看就向火盆扑畴昔――

周寒走得急,从河口调拨到一只运粮的划子,便连夜往杭州赶。船上小舱安插的洁净划一,他略躺了趟,却一夜未眠。下了船转车马,次日过了晌午,才到杭州周家的别院。

周寒定定神,才觉悟刚才的事只是南柯一梦。还没从刚睡醒的怔忡中复苏,想起梦中景象,心中仍带些微难过。

“如何?”

周寒凝睇面前熟谙的笑容,怔忡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一开口,声音犹带着三分嘶哑睡意:

还是那双秋水双瞳,傲视间笑意如有若无,眼尾长睫微微翘着――唇角也微翘着,总似带着三分笑意。只是来京前,本来脸上养出了些肉的,现在看去,仿佛又比当时候肥胖了些,薄薄的下巴又尖了几分。

“我来接你。明日我们便回扬州去吧。”

小海扶他下了马车,有些担忧道:

“我只怕――不能跟你归去了。”

“若这真扑了空,我这一趟倒也跑的值了。”

方青梅点着了桌上蜡烛,才回身站在榻边,弯下腰打量着周寒,好久不见的清盈笑眼对着他:

“我已为你向周家长辈讨情,他们现在也同意令晚秋女人进周家门了。你救我父母的恩德,我也算是还清了。周渐梅,今后今后,便如和离书上写的,你我一别两宽,各自婚嫁,今后再无干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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