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一走,又哪时返来呀?
老保母爬动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养父:
老保母抽泣得说不出话来了,我缩在阿谁墙角,也听得浑身只冒虚汗。那儿到底是个甚么样的鬼处所,如何还会半裸着身子?养父说我是那儿的公主,但是听起来,那是个多么糟糕的国度呀!糊口在那边的人十之**都是些愚笨的蛮人,尚未野蛮的蛮子!之前我在画册里也看到过,那些女人都光着屁股,男人涂着浑身的油彩,背上刺着鬼怪的纹身,除了祭奠、打猎、生孩子,他们就不晓得别的了。要我去那种处所,就算给一座金山我也不干!
――那不是让蜜斯归去送命嘛?
――这恰是我要跟你说的,苏萨娜。现现在墨西哥的势局动乱不安,内战还未停歇,印第安人固然分到了地盘,日子却仍旧朝不保夕。我就想呀,如果艾蔻到了那儿,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又不能安稳下来,我就留在那儿照顾她一段时候,至于多久么……这就很难说了。不过,我在那儿的安然倒是有保障的,还记得我在西点军校的那位同窗么?几年前也曾远渡重洋来看望我的威廉上校。他现在荣升为尤卡坦州的总督了,我到了那儿就去投奔他,他呢,没得说,就算是应尽的主地之仪吧,也容不得他怠慢,更何况我们另有这么多年的友情呢!
――甚么危急?先生,请您讲讲清楚!是不是关于……那些圣物?
――有人发明了它们的藏匿之处,恐怕又将为此上演一场血腥残暴的争战了!
――当然是越快越好,刚才我草拟了几份电报,让克里农带到城里去发,我聘请了几位信得过的同僚,毕竟我已隐居了十几年,对当前的时势和战况,体味得也甚少。以是呀,想请他们帮我出出主张,到了那边如何安设艾蔻才好。
――您是她的养父,这得由您来拿主张!
――这一去,蜜斯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你们筹算何时解缆?
想到这儿,我扭头气哼哼地走开了。来到后院,我蹲在那儿摘草莓,摘着摘着,怨气渐渐减退了,养父那番沉痛的道白又在我的耳边反响起来,一遍又一遍,滋扰着我的心。玛雅,这个字眼不知为甚么,一听到就让我极其沉迷,仿佛是一声声悠远又空灵的呼唤,浮踪萍影般难以捕获,却又令人欲罢不能。养父把阿谁被称为玛雅的国度说得如此奥秘,又把我的出身讲得那样动人。莫非我真的是玛雅的公主?我的部族已经毁灭,但另有残存的族人在磨难中挣扎,等候着我去挽救,给他们以重生的但愿……另有苏萨娜提到的圣物,又是些甚么样的宝贝?竟会为那些落魄的蛮族人惹来那么可骇的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