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朱沅回了屋子,含素已是按她的叮咛掌起灯,将书摆在了桌上。

朱沅笑道:“便是如此,我也偶然禁止,娘,就纳了这贾氏进门罢。”

向前一扑,伏在朱临丛脚下,仰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泪如雨下:“贱妾本也是好人家的女人,只因心慕老爷,方才甘心做了外室,贱妾原也一无所求,只求能三五不时能见上老爷一面,便是躲在外头见不得光,也认了。只是,因着有了沣哥儿,不忍他委曲……老爷不认这孩子,贱妾也就没了盼头,这薄命的孩子,这一世就要如许不明不白的活着了?贱妾还不如这就抱着他去跳了镜湖!”

说着便拿眼去看着朱临丛:“老爷,贱妾这一条命,可全凭老爷一念之间了,老爷只消说沣哥儿是不是朱家骨肉?”

朱沅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她没法安抚柳氏。

柳氏转头看她,眼圈生生的憋红了,表情激愤之下,半个字都说不也来。

朱家这所三进小院,是赁来的。

当下坐了起来,叮咛含素、雀环两人敏捷的给她清算安妥,这才领着两个丫环往外走,走到一半转头看了看这两人。

贾氏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去接朱沅手上的身契。

她多少次对朱临丛绝望之时,便总拿这一条欣喜本身:好歹是本身与他过的清净日子,不像旁的姐妹,后院妖妖娆娆乌烟瘴气。

朱泖气极,上前不管不顾的道:“凭甚么由你来做主?我就不准这贱人踏进朱家一步!”

朱沅收起泪意,唇边挂起一抹淡笑:“母亲此时心境狼籍,一时半会倒也说不出个事理来。我们家被满街的人堵在家门口看热烈,总不能过于迟延,拖得久了,不免过于丢人。爹爹说是也不是。”

贾氏看着她这笑容,只觉有些严峻,但这机不成失,因而抽泣道:“女人直管问,贱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也没旁的过分之处,唯有一点:好妒,从不准朱临丛纳妾。

柳氏查抄了一下朱沉的小碗,对沉哥儿的乳娘刘氏道:“吃这些也够了,抱他下去洗漱罢,一会你陪他在屋里玩会弹珠消消食,再哄着睡了。”

贾氏惊得连哭也愣住了,过了一会,才调巴巴的道:“父亲心疼,将贱妾留在家中娇养了几年。”这话说出,也无人信赖,燕朝女子十五岁便可出嫁,若迟延到十九岁,已算是老女人了,十九岁亦是官府限定的嫁龄,逾龄便要多征一项税收。一个私塾先生,就算有些支出,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强些,白白里承担这项税收,那也是再沉重不过的了,除非贾氏的父亲犯了癔症,不然便无此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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