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临丛现在在司农寺任主薄,是个七品小官,连上朝的资格也没有。但对于几代未曾退隐的朱家来讲,司农寺主薄一职已是极好的了。
此时朱沅便渐渐儿坐起,含着泪,有些怔忡的望着这二人。
朱沅一时不知这是一场好梦,还是畴昔那十数年是一场恶梦,心中混乱不堪,只是目光不断的在两人身上挪动。
雀环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讪讪的收回了手:“大女人,雀环是见您落泪,忍不住心急。”
是以朱泖撅了撅嘴道:“不碍事,女儿若觉着冷了,自会添衣。娘亲,您瞧瞧,女儿穿这裙子好欠都雅?”
朱沅宿世是最惊骇这个的,本日重生,竟不忍回绝柳氏的任何要求,冷静的接过,小口小口的抿了。
那帕子擦在朱沅眼角,微有些粗粝之感,非常实在。
朱沅感觉非常熟谙亲热,就像是多年之前,本身身边阿谁忠心耿耿的丫环雀环。
朱泖沉了脸,悄悄的哼了一声。
朱泖便有些对劲的瞟了姐姐朱沅一眼。
还未入夏,朱泖已经穿了身薄弱的夏裙,极嫩的水绿色,衬着她的杏眼桃腮,格外美丽。
雀环笑道:“自是在夫人房中,该是用早膳的时候了,女人还不快些儿梳洗。”
柳氏一无所觉,抬起手来就往朱沅额上戳了两下:“你这是甚么性子!”
柳氏复又坐回炕上,重新拾起帐本,嘴里怒斥道:“你这丫头,还当这是苏江未曾,竟是野惯了。我们到了这燕京,便也得按燕京的端方来。你看谁家女人似你这般成日里往外跑的?”
朱沅不睬这话头,径直坐到她身侧,抱着柳氏的手臂,将头倚在柳氏肩上。
柳氏顿了顿:“为何不叫你姐姐一道去?”
朱沅拿了豌豆黄送到他嘴边:“是了,若你多费了心机揣摩这豌豆黄到底是如何做成,指不定夜里就发梦吃豌豆黄呢。”
朱沅微微一笑:“不急这一时,沉哥儿还小呢,紧着他玩,大了再说。”
朱沅:“因为不解,或是难以放心,以是有所思。”
朱沅虽托过人送了银两去给含素,毕竟是山高路远,一世不得再见。
沉哥儿生得好,白嫩姣美,像画上的金童普通,两岁多恰是话多的时候,寻着人就要问几个“为何”,家里丫环婆子都被问怕了,平常不敢同他搭话。
柳氏一看焦急:“才说你姐姐呢,你这孩子,穿得这般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