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璃早累得不可了,内心也不是没有怨气,便只是淡声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地,二弟有甚么话等回府后再说不迟,且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回府后二弟天然便晓得了,我们且先归去罢。”说完便就着锁儿的手上了马车。
绿玉被这话说得有几分受宠若惊,忙平复了一下,才轻声道:“奴婢感觉,主子现下不是与容大奶奶较量,不是急着报仇的时候,奴婢虽没读过甚么书,却也晓得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主子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放心养胎,待主子平安然安生下小主子后,主子的大福分且在背面呢,到时候别说掌容大奶奶的嘴或是罚她跪上几个时候了,便是再过分一些,让太夫人和侯爷做主休了她,乃至要了她的命,都不是不成能的事,何必然要急于这一时呢?”
一席话,说得容浅菡沉默了好半晌,才叹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不然我方才也不会临时窜改打算,就那般等闲放了那贱人分开了……只我委实咽不下那口气!”说着,咬牙切齿起来,“阿谁贱人害得我母亲惨死,害得我三哥被父亲不喜,错失世子之位,还害我差点儿就被关在故乡一辈子,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就见正房里从太夫人以下到各位主子,再到一众奉侍的丫头婆子,都是一脸的喜气洋洋,就算后日便是除夕了,可往年的除夕也没见大师都欢畅成如许;太夫人罗汉床劈面靠窗的榻上还堆了半榻的东西,粗眼看去点心盒子布匹尺头并各色玩器都有,也不晓得是谁送来的年礼,倒是挺丰富的。
就更不必说以她的身份,底子没有传本身娘家人椒房觐见的资格了,――本朝自太宗天子起,便有恩旨每月的十五,宫里妃嫔们的母嫂能够入宫觐见,但却不是每个妃嫔都能有这个恩情,少说也得在九嫔之列的才行,像普通低位份的朱紫美人常在之流,除非极得宠,有皇后和太子妃例外,不然连宫门都别想踏出来半步!
绿玉见她说着说着又动了真怒,忙劝道:“奴婢不是劝主子不报仇了,奴婢只是劝主子临时不报仇,好歹等生下小主子后再来报仇也不迟,就比方之前红香阿谁主张,让主子被容大奶奶‘气’得动了胎气,借端重罚她一顿,那容大奶奶一看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就算我们人多势众,可万一她一怒之下,愣就冲撞了主子,让主子动了胎气呢?为打戋戋一只老鼠便伤了玉瓶儿,这也未免太不值得了,主子想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