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赶上夏收。男劳力割了一个下午的麦子,入夜前还要去约莫十里山路的中山梁另一侧担一回已经晒干的麦剪。麦收时的太阳,一展开眼睛就发威,俞建社只穿一个裤衩,光着膀子,头戴一顶发黑的草帽。草帽只能粉饰住脸和脖子,阳光照在光脊背上,像针扎一样,暴露在阳光下的脊背先变成玄色,接着,玄色上又泛出一个个小白点,小白点渐渐向四周分散,又变成一个个亮咻咻的水泡,一会儿水泡就落空光芒,呈现皱痕、分裂,一块块薄薄的红色皮肤开端脱落。

亦工亦农亦文亦武,

“哪年生的?”

建社学着牛国鼎的样儿放好绳环,五个麦剪一捆,然后将绳头穿进绳环用力扥紧。束绳还是爸爸用过的,时候久了,略微用力就断成两截,建社沿下坡地滚出老远才刹住。他顾不得屁股疼,翻起家子,走到麦捆前,将两个绳头搭在一起绾个结,恐怕再次扽断,先用小腿的力量挤紧麦捆,再束上绳索。这时,牛国鼎已经束好另一捆,插上扁担,一闪一闪地走人了。建社还在地里繁忙着,额头一茬一茬地冒生汗。束好两捆麦子还不算,还得试担眼、上担。

再也不能查抄路人背诵毛主席语录了!

为了赶在入夜前担回粮食,他打了个提早量,笨鸟先飞,早早来到码在地头的麦垛前,一垛十剪,(剪:小捆)恰好是本身担的量。一个不大不小的题目又困扰着他:阿谁绳环放在上面还是上面,左面还是右面?他只好立在地头,等着大人们到来。

哎!

“牛岁旺!”

如果说束麦子是力量活的话,试担眼、插担就要算技术活了。牛国鼎这些大人轻车熟路,对着束好的麦捆目测一番,担尖顺着束田绳索插下去,恰好插在重心上,麦捆不偏不倚,平安稳稳,然后抽出尖担,叫“试担眼”。再将尖担的另一头伸进另一捆束起的麦子,调适稳妥后,两手共同,高低扶着尖担,借助肩膀的力量,高高举起麦捆,将尖担的一头插进事前已经试过的担眼,这叫“上担”。建社的担是按爸爸的身材定做的,用起来有点长,两只手举不起插着尖担的一捆麦子,尝试了多次,借着猛力终究举起了,正在寻觅试好的担眼,狗日的山风迟不来早不来,恰好这时来了,只那么悄悄地吹了吹,建社接受不住,举起的麦捆“唔”地一下,掉在地上。直到厥后上了电大才闹明白,担是个杠杆,本身的肩膀是个支点,举起的阿谁麦捆是阻力,本身压在尖担另一头的手上的力量是动力,肩膀将尖担分红两个力臂,因为个头小的原因,动力臂太短,以是吃力量就多。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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